她从未哭过,不知流泪是怎样的感受,便是此刻也只想朗声大笑。
这荒唐的人世呵。
她又何曾留念,只是广袤天地,她从来无处可去。
便将这俗事满身的躯体葬送了也好。
当是回报那二人的养育之恩了。
她一个人在屋内自晨间坐到黄昏,脑中似乎昏沉又似乎格外清晰,似乎想着什么,又似乎从未思虑什么。
她更不知道有条白蛇为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没日没夜地苦苦等候。
便是知道,她也劝诫自己放手了。
她是最懂得克制和压抑的人啊,一个女人。
嫁人的那日天未亮她便已经换了嫁衣施了重妆,珠钗步摇点缀在乌发之间。
除了在台上,那还是她第一次这般的姿态呈现在人前。
美得确不像这世间俗人。
那些垂涎她美貌多日的人自然是出言刻薄地表达酸苦,笑骂肖家公子好勇气,竟敢娶个妖物回家。
红盖头遮盖了她清绝的容颜,却挡不住那些恶意的诋毁,她在媒婆的搀扶下,一路走过铺成红毯之处,耳边的声音从未中断。
直至上了轿,锣鼓声起,鞭炮声响,便是另一番喧哗的天地了。
第14章终章
当锣鼓声铺天盖地地响彻在杭州热闹非凡地街头时,白余生正一身白衣,潇洒不羁地靠坐在高楼处观望。
她望着那送嫁的队伍,气派不已的排场,不由得暗自和自己那场没成功的婚礼比较了翻,不由得暗自感叹,同人不同命。
同样是白蛇,她比不上那白素贞,碰到个许仙是个负心汉便算了,同样是嫁人做新娘子,人家锣鼓喧天八人大轿的,她是自己眼巴巴地要嫁。
诶,好气人。
磕了几粒瓜子,便见那花轿已经慢慢地淡出了视野。
她懒洋洋地靠坐着,无聊地听着楼下吃茶人的八卦。
“你知道今日这花轿里坐的是谁么?”
“知道,那唱戏的萱姑娘啊。”
“呸,那可是个妖物,只可惜了那肖家……”
眨眼间,那白衣胜雪的少年便已经在她二人跟前,她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怒不可歇,“轿子里坐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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