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艾薇?”
正要偷偷离开现场的艾弗利脚步顿了一顿,但并没有感觉心虚。
“等飞盘到了,你也得教我玩儿啊。”
窗外的景色,在她走神的短短几分钟里,已经完全变了样。银杏林杯远远甩在身后,马车的小小窗户透出枫叶火红热烈的影像。玫铂尔的枫叶常年都是红色,而且只有秋天才会掉落。新长出来的每一片细叶都染上那落日的美丽余晖,不似那洛斯提的玫瑰,花期和普通的一样短暂,开过之后让人感觉更难过了。
玫铂尔边境的驿站应该不远了。艾弗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喜欢热烈的颜色,尤其钟爱红色,可是并不代表所有红色的东西她都喜欢。她最爱红色的枫叶,玫铂尔那红透了也不会掉落的枫叶,因为她隐隐约约从那火红的心情中感到一种美丽的明媚和力量,就好像不会落下的落日、不会散尽的晚霞,永远停在凤凰涅槃的火光中,违逆所谓的自然规律。
可是玫瑰却不是这样。它太过脆弱,又骄傲得可怕,于是只能被暴雨折断了带有张牙舞爪的小刺的花茎,一片一片鲜红血滴一样殷在它赖以生存却不屑一顾的泥土里。
第2章第二章打劫
在一片耀眼的红色里,她努力睁大眼睛将这最后的影像在心里一点一滴忠实地记录下来,然而就是因为太努力了,她睁大的眼睛很快就变得酸痛疲惫,最后缓缓合上——她睡着了。
她是被剧烈的震动摇醒的。这不可能——这是她迷迷糊糊中的第一个反应——以加里精湛的马术……
然而少年的一声大吼让她彻底的清醒了。
“安可小姐,别出来,这里交给我!”
她立刻跳起来,差点在马车的顶棚上碰了头,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因为已经到了晚上,而且还是在下雨,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像是天空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一道闪电猛然间劈落在很近的地方。霎那间她认出了那个影子:之前看到的树顶的家伙。
天色大亮的一瞬虽然短暂,那人却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手掌对着天空,随后一道接一道闪电劈在枫树四周,将树干染上炭黑的颜色。艾弗利看清了那分明是一个女巫:她披着黑色的袍子,左手抓着一把毛掉的没剩几根的老扫帚,那骨节分明的手的指甲染成抢眼的电光蓝色。
“玫铂尔不欢迎女巫,你是知道的吧?”加里说,压抑着声音。
“连我这样的大魔法师也不欢迎?”那女巫咧着嘴笑得骄傲,一手抓起扫帚飞了起来,对着马车就是一个俯冲。她掠过窗户,还不忘冲艾弗利诡异一笑。艾弗利心里打了个抖:这是怎样的笑容啊?挑起的修长眉毛配合着狭长的亮蓝色眼睛挤眉弄眼,弯曲成不正常的形状,好像马戏团小丑超现实的妆容。瘦削的苍白脸颊上一张大大的嘴巴弯起刻薄的弧度,冰冷彻骨,那电光蓝色的唇彩衬出让人过目难忘的邪魅。而那火红色的短发又是如此的灼热不羁,乱七八糟向四面八方伸展,并不纠结,却和整齐半点儿沾不上边。艾弗利隐隐感觉到女巫的夸张笑容里藏着什么不详的、恐怖的东西,而那女巫毫不在乎地冲她挤了挤闪闪发光的眼睛,那眸子就好像午夜闪闪发光的蓝色池塘:
“嘿嘿。”
加里见她向车厢飞去,顿时乱了方寸,狠狠的调转马头撞向女巫。车厢剧烈的摇摆,艾弗利一下子被摔下了座位,紧紧抓住窗框艰难的保持平衡。加里一甩马鞭,栗色马的前蹄跳跃起来,向女巫蹬去,不料那女巫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这一击飞快的后退,闪身飞上枫树林中最高大枫树的树顶。
“唉,这是多大的仇啊?”女巫抱怨道,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似的睁大眼睛无辜的说,声音起伏低沉好像悠扬的大提琴,“这就是蓝博特家的小少爷?啊啦,你的哥哥现在可好?我可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哦。想知道?来来,向世界第一女巫致敬吧!”
这是怎么回事?加里不是蓝博特家的独子吗?艾弗利困惑的看着女巫,把这句话认定为女巫设下的圈套。
“你说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你都知道些什么?”加里没来由的突然冲女巫吼道,而后者看到他这副模样,却是满不在乎地盯着自己的指甲,好像蓝博特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是怎么保养指甲。一字一顿的,她恶魔般的声线陈述着最残忍的现实:
“死、了、哟。”
加里·蓝博特圆睁双眼,随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狠狠的挥动马鞭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撞上了女巫站立的枫树,顿时人仰马翻。枫树猛烈的颤抖两下,飘下一地火红的叶片。女巫早已乘上扫帚升到高空,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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