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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有意打探,只是好奇......你和莉娅是怎样认识的啊?”

        精灵停止弹奏,微微偏过头。他的记忆是极好的,这点她很清楚。他不是在回想他们的初识,而是在斟酌着挑选最适当的措辞,将那个在回忆中熠熠生辉的朦胧片段在她想象中的视野里清晰的铺陈开来。

        她伸手去学着他挑拨琴弦,细腻的弦颤抖发出雨点一般毫无章法却自然细致的音律。她少见的没有胡乱地扫弦。她安静得叫人奇怪。她又一次想到了那纠结的、复杂的、矛盾的醉酒时半梦半醒间看见的幻象。她手指微挑,是最简单的单音,然而她却苦思冥想没法从记忆中搜刮出那个音符的名字。那是十年之前尘封已久的回忆,并不能让她感到欢欣,于是她便将它锁进无人问津的抽屉的最里间,知道现在即使她想看,也什么都记不得了。于是她丢失了一段记忆,也因此遗弃了三分之一个自己。

        可是精灵不一样。他阖上的眼睛睫毛颤动好像被露水打湿翅膀的蝴蝶。

        “你没有听见莉娅的歌……”

        她没有听见。

        “她唱着那首歌,因为那是那个男孩的歌——他是我认识她的契机。”

        话说到这里,精灵稍稍停了一停,偏过脑袋很专注的倾听着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将手按在艾弗利弹琴的手上。他的声音紧绷着:

        “安静一下。抱歉。”

        “啊?”

        科林将食指贴在唇上。他撩开掩在尖耳朵上的金发。

        ——有人来了。

        精灵唇齿一张一合,无声的说道。他湖绿色的眼睛睁得很大。

        过了半晌,艾弗利也听到了。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好像小铃铛摇摆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圣诞节的铃铛串成一片在摇晃,悦耳却带着丝丝冷意。科林站了起来,率先走过去打开房间的门,顺着那声音的源头一路走过去。他们走过拉着黑色窗帘、烛火点亮的宽敞客厅,走过南瓜灯排排站的狭窄长廊——那些南瓜灯是科林这三天的杰作——来到通往地下室的锁上的门前。

        一把银色的锁结结实实挂在门的两个把手之间,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正从下面传来。艾弗利和科林对视一眼,后者将手附在锁上,嘴里轻轻念了句什么,那锁应声而开。

        精灵伸出手将那锁小心翼翼的取下来,用一块手帕包着放在一旁的木架上。然后他站在艾弗利身前谨慎而直接地推开那扇门。大门蠕动发出吱吱呀呀刺耳的声响,缓缓的那门里的台阶展现在艾弗利眼前。棕红色木头的台阶向下延伸出去,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到最下面便是无法逾越的、刺不穿的黑暗。大概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精灵的侧颜看不出往日的温和,而是带着一股子偏执的邪气,仿佛他那柔软的湖绿色眼睛绽放出剧毒的美丽的光芒四射的花来。他轻蔑地哼哼一声,转过脸来对艾弗利说:

        “下面的丑东西不适合一国公主来看。你大可以放心交给我,然后请回。”

        好奇地窥探门缝中的黑暗的艾弗利听到“一国公主”这个词,脸色一下子暗下来,祖母绿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线难以察觉的动摇。她随即大步向前,猛地扯住精灵的手腕,不顾对方的惊呼,拉着他推开门走下台阶。

        “虚伪的关心,我一——丁——点都不需要,精灵!放心交给你?嗯?我倒要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又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呢。”

        他们跌跌撞撞、推推搡搡的下降,终于全部没进了黑暗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中,一团明亮的火光从精灵细腻的手掌中升起。他们走下最后一级阶梯,来到圆形的水泥铺就的厅堂,对面只有一扇门,微微的透着光。怦怦,怦怦,艾弗利的心脏因为太过兴奋跳得就像随时都会炸裂开来一样,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了。但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在血液里蔓延的深深渴望,渴望着揭开一个秘密,那纯黑色的珍宝上面罩着纯黑色的面纱,由那三天前耽于欲望的新晋的恶魔细细端详。天呐、天呐,她将右手抚在心口,随即又将手拿开。这种感觉很好,不是吗?

        艾弗利将侧脸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而精灵聚精会神的站定——他的听力比人类的灵敏不知多少倍。铃儿叮当作响,但不只是这样。许许多多喜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具体的单音,但有一件事是笃定的:轻盈的音乐正隔着木门飘扬而来。

        ——小提琴。

        科林用嘴型说。

        是的,小提琴,但不只有小提琴。艾弗利罕见的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听见那鼓点儿混于细致的琴声中好像放大了的华丽舞步,机械的、有板有眼的歌声清脆如那愈来愈响的铃声。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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