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几个月,江嘉树不止在专业方向上极速前进,在骂人水平上也提高良多,充分掌握了一百零八种控诉黑心老板的方法。江嘉树想,如果接征讨黑心老板的案子,自己不用查资料就能骂的对方狗血淋头,后悔当初从娘肚子爬出来。
江嘉树一个月有两天假,这两天他都会陪陪院长,给她读一些书。
院长的身体似乎有了起色,面色不像之前那么灰败,面部肌肉似乎也长了些力气。
胡非整天整天陪在院长身边,端茶送水,一口口喂饭,甚至不允许别人来接替,比贤妻良母还贤妻良母。
刘怯隔一段时间会回来一趟,怕是也意识到院长时日无多。
刘怯很忙,回来也往往只待半天,从来不过夜。这小半天,陪陪院长,管教管教院里孩子们,就所剩无几。
刘怯的空闲跟江嘉树的假期一直错开,两个人甚至没有时间坐一块儿吃顿饭。
刘怯离开孤儿院后,会偷偷去江嘉树所在的律师事务所,隔着窗台悄悄看一会儿。
江嘉树很忙,忙的脚不离地,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翻资料查文献,连抬头的一点点时间都没有。
刘怯贪婪的把那人的身影印在心里,一分一毫都不舍得拿出来和别人分享。
嘉树头发本来挺短,最近可能很久没剪了,发沿扎到白皙的耳廓,让刘怯心痒痒的,想伸手帮他拨过去。嘉树头发软,微微低头的时候柔顺的垂下来,刘怯清楚的记得,手在上面揉搓的触感。
从刘怯的角度看,江嘉树前面的头发有些长,细细碎碎的,已经碰到眉毛了,那人的眼睛很漂亮,低着头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轻轻翕动,江嘉树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有些苍白干燥。
嘉树经常穿最普通的白色衬衫,白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一丝不苟的让人想破坏,看看一把撕开衬衫后,里面是什么样子。刘怯咽了口口水,默默走了。
刘怯也想长长久久的陪在嘉树身边,长年累月的陪着他,陪他经历成长的每一部分,生活中的苦与乐都与他分享,慢慢慢慢温暖这个人,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得到他的人和心。实在不行,还可以来硬的,不过刘怯不想等到那一天。
江嘉树太上进了,就像教科书上德智体美劳全优的假人,假的不像话。刘怯大概能猜出江嘉树有什么藏在心底的秘密,这个病态的秘密逼着他优秀,就像有条鞭子,在他身后不断挥舞,跑的慢了就要被狠狠抽打,抽的皮开肉绽,抽的他不敢停歇,拼着命往前跑。
心病还需心药医,刘怯心疼他,可江嘉树性子傲,不需要同情,同情本身就含着轻视,也不需要帮助,他自己可以面对一切。刘怯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一步一步成长,长成一副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样子。
嘉树从小就傲气,看着乖乖巧巧多懂事的孩子,其实脾气比谁都冷,刘怯想听的那句“大哥”,到现在都没听嘉树喊过,即使自己以前帮他揍了那么多人。
江嘉树从小到大都特能招风引蝶,小时候,很多小女生少女情怀泛滥,喜欢嘉树这种美少年类型的男孩,于是运用蹩脚的演技,明里暗里送秋波。
刘怯当时以为自己嫉妒江嘉树,暗地里把那些隐性迷妹挨个儿教育了一遍,警告她们离江嘉树远一点儿。现在看来,确实是嫉妒,不过不是嫉妒江嘉树,分明是嫉妒那些那么小,就能明正言顺表明心意的小女生。
刘怯只能等,等他愿意开条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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