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慢慢从榻上坐起来,凝神静听。
对方叹了口气,答道:“还不是因为二师伯。”
谢知微一愣:什么情况?
那个新来的弟子催促道:“师兄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一片安静的走廊里,那个弟子缓缓道:“四年前一步崖魔宗来袭时,我也在场,亲眼看着二师伯吐血身亡。当时穆涸这小子哭的那叫一个凄凉啊,抱着二师伯的尸骨就是不撒手,谁劝也不行,他爹九州王上前都拉拽不开,硬是让他哭晕过去。”
听到这里,谢知微已经从榻上下来,睡意是半点都没了。
“看他现在这装模作样的架势,还真没办法想象那场面……那,之后呢?”
“当时雨下得特别大,总不能就这么淋着吧?穆涸抓着二师伯的手腕半点也不放松,九州王后来没了耐性,就发了话,这句话我得端着学,嗯咳……”这弟子清了清嗓子,模仿道:“我王儿一直淋雨可怎么好,横竖谢知微也死了,把那条胳膊砍了罢。”
众人一片哗然:“岂有此理!”“九州王太欺负人了吧!”
谢知微喉间吞咽了一下,活动活动完好无恙的手臂,感到一阵后怕。
有人问:“后来砍了没?”
“咱道宗是什么地方,就算皇家也别想胡来。再说,咱师尊和二师伯关系那么好,当时就勃然大怒。”
“怒的好!然后呢?”
那弟子道:“然后咱师尊就上前一步,拿起穆涸攥着二师伯手腕的那只手,注意啊,那是右手。接着把他手指一根根折断,唔……这才分开,两家梁子也算结下了。”
走廊里半晌无言。
过了片刻,才有人讷讷的出了声:“明白了……怪不得今日穆涸用左手写字,他那只手……断了四年?不会吧?”
先前那弟子冷笑一声:“要不师尊为什么说他装可怜?堂堂一个王世子,会找不到人给他治手?还是区区骨折。”
谢知微一步步走到半掩的窗前,眉心皱成一团,神情是少见的严肃。
一个年龄大点的弟子开口道:“算了算了,说好不提二师伯的,又跑偏了。穆涸是他唯一的弟子,说多了,万一惹他老人家不高兴就不好了。”
那弟子不以为意:“我们又没说错,再说,二师伯远在造极城,就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不会跑来听这个墙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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