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院长”李睿思绪被打断,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凌远。才两天,他的眼窝已经陷得和床上躺着的人一般深了。他从未见过凌远会憔悴至此,即便是给平安母子做手术的那段时间,即便是飓风缠身的那段时间,他都不曾这样。
李睿定了定神复又开口道:“这是9床的血检报告和心电图,体温还在升,你能不能去对面看一眼?”
凌远抬手接过那叠纸,低头翻了翻站起身来,道声“走吧”。方走到门边他又停住了,转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李熏然,断续地轻声问道:“小睿,你说,熏然他,能醒过来吗?”
“当然。”
七日
李睿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肝移植病人转到普通病房以后他就很少来。终于得闲,他就想来看看李熏然。
走到门口,坐在电脑前的小护士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是他,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吐气没逃过李睿的眼睛,于是他挑了眉毛问怎么了。
小护士是上海人,语速又很快,低声抱怨的时候就带出些吴侬软语的喋喋不休来:“欸呀我还以为又是凌院长嘞。这几天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他自己来,我都不知道坐在这里干什么了啦。李主任你不知道他眼睛里血红血红的,刚才欢姐好说歹说才把他拖出去的。我也觉得是,凌院长要是再不回去休息等万一什么时候我一走神醒过来就看到他也倒在地上可怎么办呀……”
李睿被小护士一串接一串的话逗得神经一亮,难得勾了嘴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李睿往床边走,小护士也挪了两步跟上去问:“凌院长和李警官是亲戚吗?表兄弟吗?还是堂兄弟呀?”
“你瞎猜什么?”李睿伸手捞过插在床尾的一叠报告单。
小护士吐了吐舌头:“我是有凭有据的好伐。李警官住进来七天了,我在这里坐了三天。天天睁眼闭眼都是凌院长坐在床边唠唠叨叨的,看起来还蛮熟的呀。”
李睿突然也好奇了,把报告单塞回原处,示意小护士往外走两步,低声问她:“他都唠叨些什么?”
“我哪里敢仔细听哦。”小护士撇了嘴,“只零零碎碎听到他说李警官以前借调啦吃饭啦饼干啦……还有李警官是不是经常来哦?凌院长还说他经常睡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什么的……”
李睿听着眼睛有些发潮。
在这两人的默契眼光里,你不是英雄我不是英雄,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迹,爱人间的琐事一向零零碎碎稀松平常。
当天灾人祸席卷而来,真正在乎的人从来对后文不闻不问,他只求一段安安稳稳的平凡日子,不需要太亲昵,但可以让两人好好度过。
二十八日
李熏然在躺了二十八天,依然在昏迷,从不曾转醒。头一礼拜凌远把自己熬成一副颓败模样,被凌欢骂回去睡了一觉,回来就换了一副神气。好好坐诊,好好手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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