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并无害你之心。”张源理急急道,“闻得你出事,他立刻收押了厄鲁台——”
“那是你。”欧阳庭不为所动淡淡道,“除非你不动,他才会出手。”
张源理顿了顿:“陛下绝无害你之心。”
“说得好像我就要害他似得。”欧阳庭摇首道,“诚然他要杀我,也不必赔上金翼五卫的命。不过如今来看,威北将军终可出头。他镇守北疆守成足矣,当然,忠心与上,是他至大好处。”
张源理忍不住道:“你怎会如此揣摩上意?!”
“因为我在达怛亲历生死凶险。”欧阳庭不咸不淡道,“金翼五卫实无再进之心。击杀达怛王室、踏平王庭金帐之功,我本就打算让给边塞北军。你也看过军报折子——”
张源理手上一抖,捏着的酒杯翻在桌上。
欧阳庭见他面色灰败,也就莞尔一笑:“没看过也不要紧,我都说与你了。你若敢,也可找陛下对证。”
张源理颤声道:“你的意思,当真是陛下让……”
“那也不一定。”欧阳庭替他换了只杯子,“威北将军自来与我不睦,我做摄政王这三年,将他人马压缩在西北一隅之地,怨气多少总会有些。但真论克敌厮杀,他不合适。”
张源理脑中转个念头,不愿相信亦不敢出声。欧阳庭看他一眼叹息道:“我说的够多了。”
“不。”张源理沉声道,“我要知道。”
欧阳庭摆手道:“那你就当我吃醉了酒,胡言乱语吧。”
张源理想一想道:“从你遇刺开始?”
“也许比那早。”欧阳庭淡淡道。
“再早能早过达怛突行‘二王’之事?他们不过闹出乱子引人注目,好掩人耳目暗度陈仓。”张源理低声道,“厄鲁台无论是被逼亦或自愿,他知晓一些或许是兀力赤刻意泄露的消息,这才来到丹京。”
见欧阳庭不置可否,张源理一抿唇又道:“无论是否放下了王子气节,他一心逃脱兀力赤掌控,自然不会欺骗,但言中必有不实不尽之处。而我朝不可能作势达怛内乱……”他叹了口气,“所以你可愿告诉我,究竟那时,他说了甚麽才让你动心去驿馆见他?”
“可不就是达怛内乱?”欧阳庭弯一弯眼角。
张源理没好气道:“正阳!我想帮你!”
“你现在没把我绑了已算帮我。”
“……那陛下又是为何当夜出宫呢?”张源理皱紧了眉,“若是巧合,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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