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裕道:“你现在别过来,我有事儿。”
柏冬冬:“你有啥事儿啊?”
齐家裕言简意赅:“磨刀。”
柏冬冬吓死了,大喊道:“你别冲动啊有事好说千万别乱来……”
齐家裕道:“别嚎了,我磨剪刀!”
柏冬冬松了口气。
齐家裕又补充道:“到时候好阉,一剪子断根,然后再撒盐。”
柏冬冬夹紧了双腿,说话也发抖了,嘴笨如他,来来回回也就只会说那么一句话。
“家裕你千万别犯傻,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齐家裕听他讲完,很久没有回话,柏冬冬听见电话那头隐约有抽泣声,齐家裕也许哭了,可他却很配合地装作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齐家裕回他:“你记得先点菜,多点两个鸡翅,让老板少放辣,我屁股现在还跟火烧一样呢,疼。”
柏冬冬乖乖应下了,心里只能祈祷今晚别被路正阳抓到,又絮絮叨叨给齐家裕发了好些话,但他都没回。柏冬冬心里忐忑极了,抖着腿等到了夜晚。
烧烤上桌没多久,齐家裕就到了,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坐下便拿起羊肉串往嘴里送。
柏冬冬想问又不敢问,在齐家裕跟前难得又恢复了欲言又止的拘束样子。
齐家裕倒是大大方方:“饿死我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柏冬冬道:“那我让老板再炒个蛋炒饭吧。”
语毕站起身,跟老板下了单以后走到冰箱那儿拿了两瓶啤酒,关门的一刻扭头看了看低头狂吃的齐家裕,又把啤酒放回去,换成一瓶大毫升的可乐。
塑料瓶上铺着白白一层雾,周围的食客里有猜拳的,谈恋爱的,朋友聚会吹牛的,也有刚刚下班一个人填饱胃的,与其他的夜市摊没有什么不同,夜色下的每一张桌子都是一个小小世界,热腾腾的食物里藏着太多故事,肮脏的明亮的都如同顽固的油渍一般,一旦渗进了地面就很难冲洗干净,组成斑驳的,不尽完美的人生。
齐家裕在与鸡翅作斗争,柏冬冬做贼心虚,又担心他心情不好,所以什么也没吃,只是盯着齐家裕看,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生怕哪个字触到雷区。
柏冬冬犹豫了很久,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问道:“你现在……还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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