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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的气氛陷入浓稠,楼上杂乱热闹的动静,跟这里形成强烈对比。

        秦徵坐在铁桶上低着头,任视线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小的一团,看得关昱礼心中酸楚。

        “你以前怎么过年?”他问。

        秦徵本来不想跟他闲聊,可能是也有心打破沉默,他说:“就那么过,三十吃年饭,初一走亲戚。”

        吃年饭,走亲戚,那就是在他父母健在,家庭圆满的童年了。

        他没有接着问“后来呢”,那些后来,必定是一揭一条伤口。

        “小时候挺喜欢过年的。”关昱礼靠在枕头上歪着头,“可以不上学,还能跟亲戚几个小孩上天入地的厮混,我们那时候玩过一种爆竹,叫‘春雷’,点着了塞进汽水瓶,那动静儿,跟炸地球似的!”

        秦徵的好奇心可耻的翘了起来,男孩子都喜欢玩鞭炮,这种蠢事他也干过,只是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小孩也这么野。

        “你瞧!”关昱礼撩开额发,指着额角的发际线,“玻璃渣扎进去,大年初一的去缝针,剃了半边青皮,还被大哥揍了一顿。”

        秦徵忍俊不禁,咧开了嘴又马上收了回去。

        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卿一笑。关昱礼美滋滋的想,要能让波波天天笑口常开,当个千夫所指的昏君也认了。

        “你小时候挨打吗?”关昱礼巧妙的换了个话题。

        “很少挨打。”秦徵说:“我比李涛听话,他挨打比较多,都是我妈抡着扫帚在后面追着打。”

        关昱礼笑,随即发现秦徵的眼底的笑意带着某种失落。

        一个不富裕的家庭里,幺儿总是更受宠爱一些,被妈妈追着打,区区几个字,就把母子之间毫无隔阂的感情生动的描绘了出来。

        “我爸妈也不打我。”关昱礼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吗?”

        秦徵摇摇头。

        “我爸是一个被家业耽误的诗人,我妈受家庭教育的影响,观念还停留在前朝,他俩一个想让孩子继续他的梦想,一个从夫从子,所以他们都从不打我。”

        秦徵心想,面前这位,就是苗不正不扶的后果,歪瓜裂枣的产物。

        “但不打又不行,我爸就想出个好法子,把‘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权利交给了关家养子,我大哥临危受命,跟我爸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所以我才能这么优秀。”

        秦徵欲扒鞋底抽他两下的手又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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