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苏淮洛命人看茶,招呼殊漠上座,示意殊漠畅谈无阻。
殊漠借了姜淑云的关系来这常宁商号,为的不过是一个钱字。
老皇帝奢侈享受败光了国库,小孩儿上位后又败了自家粮仓。
除却归附极乐教的羌族衲赫,内忧外患仍是不少。
没钱,穷兵打不了仗,更别提治国。
左思右想,便将生财之道打到了天下第一富商苏淮洛(苏老爷子已寿终正寝)头上。
苏淮洛浪子回头,这些年将常宁商号的名头打得更响,也是个有头脑的,打太极的话殊漠懒得说,“驸马爷可有想过挂上皇商名号?”
轻扣桌面,苏淮洛没有应答,似是考虑又是婉拒。
殊漠道:“本王知晓驸马爷不愿被皇权世俗绑架,但今后这天下,远不似南朝前几代帝王那般权势散漫。日后,是皇权当道,说一不二。”
观察苏淮洛面色,似有几分松动,殊漠又道:“虽然前期确实是会让驸马爷吃亏不少,但是权势这种东西,谁也不嫌多。再有,世袭皇商,这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待遇,有了这份谕令,你的后人便不会再被列入下九流类,日后想入世登科了,也是一条门路。”
最后,殊漠祭出了底牌,“陛下的志气远不止于南朝寸土,待南朝元气恢复,势必发兵征讨,平乱九州,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驸马爷若能从中相助,财富、情分,二者俱获。”顿了顿,气势上涌,“自崤关之役,陛下所率新军,无人匹敌,而后,这南朝朝堂,便会如当年之势,侵吞周边诸国,成为当之无愧的霸主。即便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也是好几十年过后的事情,轮不到你去操心。”
直视着商人散漫神色的眼眸,直击人心,“你从来都不是个顾念宗亲旧戚的俗人,本王说的可对?”
“慕王这识人的手段当真是绝了。”折扇轻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淮洛也没必要再装傻充愣,不知所云,“慕王把草民的话都说完了,草民,也只剩下这一句话可说了……”收敛了往常的懒散之气,冲殊漠作揖行一大礼,恭敬道:“原为皇家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钱财就位,不虚此行。
如此一番寒暄照面,大半天都过去了,在姜淑云的盛情相邀下,殊漠留下来一道用了午膳。
午后,官家太太们自有一番活动,姜淑云歉意地表示无法相送,殊漠摆了摆手,很有长辈的风范,“淑云你自去忙就成,这不还有苏驸马相陪。”
正事过后,顶着慕王身份的殊漠与苏淮洛算不上熟稔,临到门前,两人都没什么话题。
大门前,车驾的白马打着响鼻,沉寂了一路的苏淮洛在殊漠登上马车的空档,忽地开口,“慕王可去过崤关?”
停了动作,殊漠回头望着苏淮洛,淡笑道:“来时入关,与陛下一同瞧上过几眼。”
“早些年,苏某倒是颇有些流连边关大漠之景,只是近年来有了淑云,家中添了三两小娃娃,商铺的生意也脱不开身,倒是歇了外出游玩的心思。”没有失落,仅仅是如常的寒暄,甚至在提到三两小娃娃时,眉眼还有为人父的自豪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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