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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微尘只是微微笑着,另一只手摸她头发:“乖,别哭,不疼。”

        “你这个人最可恨,”小桃的声音带些哭腔,“惯会说假话粉饰太平的,以为谁不曾受伤流过血,不知道你疼么?”

        是了——叶九琊望着陈微尘,心想,说是有几次,便是很多次。

        若不是这人刚醒时神思不怎么清明,被问了出来,恐怕要毕生都埋在心里。

        他问:“为何不说?”

        陈微尘只是笑:“我说了,你便会心疼我么?——若不会,我又说它做什么?”

        又道:“无情道不晓得七情六欲,我知道你是不会的——只要你平日里待我好,不像上次写剑谱那样让我难过,就心满意足了。你总是这样可恨,一边骗着我,一边又想着他。我虽然愿意被你骗,可也不是不会难过,再有下一次,我……”

        他顿了一会儿,终究说不出重话来,闭上眼,靠在叶九琊胸前,闷闷道:“睡了。”

        叶九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头发。

        他想,心疼——是怎样一种心绪?

        心在内腑,若不受外力所伤,是不会疼痛的。

        也只能想到小桃拭着公子伤了的手,红了的眼眶与带哭腔的声音。

        最后感觉到陈微尘又往自己怀里钻了钻,许是肩头露在外面,受了凉。便想,要待他好。于是伸手拉过绸面滑顺的锦被把肩头盖住,把人也拥紧了,烛火摇曳中渐渐入眠。

        粉饰了的太平,往往比真的还要像模像样许多。

        陈府中如此,国都中,乃至整个南朝也是如此。

        祥瑞既降,陛下圣明,承天景命,封禅在即。

        道观法场一座一座建起来,国库中的银两流水一样淌出去,小型的祭祀同样一场一场兴办,更兼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白日如何热闹不表,夜间亦张灯结彩,庆贺升平盛世。

        当府库渐渐空虚,气派山路凿就,宏伟天台落成,沿途一应雕像渐渐完备,征来的民夫也将力气用尽时,封禅的大典便逐渐逐渐近了。

        刑秋告病躺在国师府里,六道圣旨连下也硬是没有拉出来,最后只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告诉前来宣旨的大宦官:“咳……这位公公,我实在是……咳咳咳,能去观看大典已是万幸,主持此事,实在是,咳咳……咳咳咳咳……”

        大宦官也不好戳穿他咳的是如何假,被一众随从边拉边赶轰出了门。

        皇帝也无奈,想来想去,前朝承办此种事情的司所在战火中被踏毁,南迁后也没能重建起来。而在那一群说是德高望重,实则满脸皱褶满嘴酸腐气的老臣里,实在找不到适宜的人选。他正心烦意乱,看到来呈封禅文的庄白函,眉目俊秀,身形挺拔,越看越是顺眼,大袖一挥:“你去!”

        第47章祝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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