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拉得严严实实,苌夕一本正经的声音穿透而出,在卧房内百转千回地飘荡。
“你先前说,你对不起你家夫人。其实,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你爱你家夫人,自然愿意一直等她回来。如若你家夫人心里有你,终有一天肯定也会归来。”
纵观一百三十年,苌夕这样郑重其事的模样委实屈指可数。又退一步讲,倒也没多少事多少人能把他从一个吊儿郎当的妖痞子,变成言无不从的私塾乖学生。
他在棉被里攥紧裤腿,卯足气力继而道:“等待没有多骇人,骇人的是你们两颗心根本不在一条红线上。时间越久,关系越远,末了倒真成了空等。你心里有你夫人,便要信她,信你们两颗心就在月老的红线上。这样才对得起你的等待,也对得起你们的感情。”
沭炎骨节分明的手仍旧扶着门框,指尖似是要抠进去。他看着那幽幽的一帘床幔,颜色像极了苌夕上一世自尽时的海水,似黑似蓝。
他手指一颤,唇角终于又勾起往常的弧度,眼眸中的凝重也随之消弭殆尽,道:“多谢。”
这两个字是有分量的。
对某些人而言,漫漫韶光并不会产生疏离的朦胧美,反而会将不堪一击的情意,诠释得一清二楚。
对某些人而言,分别一刻便是度日如年,一面不见便是万水千山。即便度过几十年几百年也不会忘记,思念仿佛成了活下去的空气,丢了便会窒息。
对旁观者而言,前者,爱之入皮,后者,爱之入骨。
情爱没有高低贵贱,亦没有真假虚实。动了情,便已是真心。
只不过,有人偏好前者,有人偏好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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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沭炎终于合上门离开之后,那幽蓝色的床幔里,方才正经八百字句铿锵的苌夕,正愤懑地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他方才说了什么?他让美人摒除杂一心一意爱他的夫人?!
小嘲月,身为一个铁血战士,你怎可把胜利硕果拱手让给敌人?!
身为一个有血性的嘲月,名震狼族内外的千古妖灵,你怎么能惧怕一个凡人?!
没出息!
臭阿斗!
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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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苌夕凭靠惊天地泣鬼神的洞察能力,发现美人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便觉着自己也跟着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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