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沭炎家,却只听到铺天盖地的哀号,门前的石狮子也挂了白绸。
小不点在一个时辰前,被人从护城河里打捞上来,已经溺亡。
沭炎脸色铁青,冷冷地站在门口,仿佛刻意等他一般,“对孩子下手,这便是你的本事?”
苌夕摇头,他的写字板弄丢了,张嘴胡乱地想解释,比比划划,没有人能看懂。
他想说,不是我。
他想说,让我再看看他。
他想说,别恨我。
沭炎扣住他的肩膀,低吼道:“你第一天就打算好了吧?你看着我娶妻生子,心生嫉妒,就来杀我的儿子!”
“你怎么伪装得这么好?不说话可怜兮兮的样子作给谁看!”
“他只有四岁,他能做什么?那是我唯一的骨肉,只有四岁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肩膀上的痛刺骨钻心,苌夕拼命摇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一日,沭炎当着苌夕的面,把那一卷“山有木兮木有枝”撕得粉碎,仍了他一句:
“你委实让我恶心!”
苌夕被摔出大门之后,被沭炎的岳父以杀人之罪,抓进了打牢。
由于沭炎不插手,那痛失爱子的妇人便随同他的父亲,便不顾及“挚友”的身份,半公半私,判了苌夕“斩手”之刑,手掌的手。
靠习字为生的苌夕,有口不能言的苌夕,失去了两只手掌。不能说话,不能写字,尽管有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半句。坏事传千里,身败名裂之后,只有苌夕一个人的家里入不敷出,没过两年,他便沦落到了街头乞讨。他性子傲,骨子硬,受不了这等屈辱。于是在某日的晨曦里,他走到沭炎家门前,用撞破的额头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冤”,在初升的日晖中死去。
沭炎推开门看见眼前的尸身,浑身发颤,沉默了许久,吩咐下人:“敛了。”
那下人将苌夕敛了,悄无声息地埋在后山。墓碑上没有刻字,只是那处巴掌大的墓冢前,总是有一方砚台,一支笔,仿佛在等着谁泼墨写字,又或者等着谁启唇耳语。
然则,直到砚台上结了蜘蛛网,覆了一层又一层灰尘,也再没有人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地方都降温了,死鬼们注意加衣服啊
☆、十世长劫(四)
第八世,两人生在同一户商贾人家。沭炎是嫡出的兄长,苌夕是庶出的幼弟,他们相差七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