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锐一阵晕眩。
所有被压住的情绪一股脑涌上,他趴在祁寒的肩头干呕起来。
“……呕!!”
祁寒扶着他的背,居然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我有这么恶心吗。”
盛锐又呕几下,缓了一口气:“有啊。我不过是想要你一把刀,你就这样吓我。真可怕,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向你要东西了。”
祁寒没有回答,让盛锐靠在自己肩头上。他原本就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况且他和盛锐之间一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只要看见了对方,许多话便不必再问再说。
地铁又徐徐开动了。
其他的人移到了别处,给他们两人留出一小片独处的空间。
盛锐温顺地看着祁寒为他处理伤口。他的忍痛能力惊人,一声也不出。
祁寒俯身,用牙齿咬断纱布,长长的眼睫轻蹭在盛锐的皮肤上,很恬静的一种感觉。
灯光昏暗,混合着汗水和血水味道的空气弥漫在车厢里,还有枪|口散发的硝烟。
刚才发生过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鲜血,火光,以及死亡。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适合表白的好时机。
但盛锐不想在意那么多。没有谁比他更明白:不是每个“以后”都会到来。
“你过来一点。”盛锐扯一扯祁寒的衣袖,“跟你说句话。”
祁寒附耳到他的唇边,听见他说:“我……”
隧道里的风声掩盖了后面的字音。
但也许,那些字音并不是被风声所掩盖的,而是被另外的一些什么给封住了。
在这昏暗的车厢一隅,没有第三个人看见,究竟是谁先吻了谁。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一刻的这两个人,究竟各自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那是一个很轻快的吻,像羽毛从唇上拂过,那模模糊糊的触感,甚至还不如彼此呼出的气息鲜明。
但那的确是一个真正的吻——如同电影海报上的那对情侣一样的吻。
最先先转过头去的人是祁寒。但不巧列车刚好在这时提速,祁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冲,嘴巴磕上了盛锐的牙。
接吻时磕到牙是件很煞风景的事,更何况是双方的初吻。祁寒一时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臂撑着车厢壁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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