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继劳趴在床上哼唧:“我能起来啊,我就……再趴会儿就行。”
张潭摸摸白继劳的脑袋:“你这班儿别上了。”
“啊?”
“太累了,”张潭又在白继劳的腰上虚虚一握:“你这么瘦,就是上班儿累的,而且你这个工作,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我现在还是学徒嘛,等练得差不多了,师傅就教我正儿八经做菜了。”
“不是长久之计,”张潭摇头:“天天待那厨房,油烟熏着,对身体太不好了,而且你在东北菜馆……东北菜的发展情况不好,也就在东北这边有人吃,到了南方没人吃的。”
“啊?”白继劳没反应过来,不知张潭怎么忽然说到东北菜了。
“你就打算在这种小饭店干一辈子么?”
“我……”白继劳被张潭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讪讪道:“没想那么多。”
张潭的目光忽然有些意味深长,他点头:“行吧。”
两个人一起懒洋洋地躺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良久,张潭说:
“给你讲讲牧斋吧。”
“啊,好。”
“牧斋是明末清初的一个文学家,名字叫钱谦益,牧斋是号,他这个人,既是文学家,历史学家,也是政治家,在当时是很有声望的人。”
“噢。”
“清军打到南京的时候,他在南京做官,那时候明朝已经灭亡了。牧斋的夫人柳如是,是个很有文化的女人,会写诗的。她要和牧斋一起跳淮河,牧斋本来答应了,走到淮河边上又后悔了,最后投降了清军。”
“啊。”
“你觉得,他这种做法,可耻吗?”张潭看着白继劳的眼睛。
“好像……是挺可耻的。”白继劳懵懵懂懂地回答。
张潭沉默了两秒,轻轻点了下头,却什么都没说。
白继劳一下子反应过来,张潭用牧斋做网名啊!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啊!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话圆回来……
张潭大概是感觉到了白继劳的尴尬,冲他温柔一笑:“我爸特别讨厌牧斋,觉得他无耻,没气节。我其实没什么感觉,起这个网名的时候刚和家里闹了矛盾,当时想故意气一下我爸,就用了‘牧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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