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张潭回来了。
“你发什么疯?”一进屋,张潭便关上门,压低声音质问白继劳。
“我怎么了?”白继劳抽烟抽多了,嗓子是哑的。
“……我不是让你先在外面的酒店住一下么?你就这么回来了,大半夜的——你让她怎么想?”
“怎么想,”白继劳坐在床上,双手在背后握成拳:“你想过我怎么想吗?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回家了?凭什么?”
“你——”张潭拧着眉,双眼发红:“你是神经病吗?我就是让你躲一下我家里人——嘶!”
白继劳竟然一拳挥了上去!
张潭被他打得一个趔趄,肩膀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张潭瞪圆了双眼,一把抓住白继劳的领子。他个子高,力气大,而白继劳又瘦,轻松得简直如拎小鸡崽一般。
张潭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
又重重放下了。
白继劳哭了。
他眼圈红红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从双眼中滚落。
张潭松开白继劳的领子,后退了一步。
“你滚吧,这房子是我租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白继劳,你滚吧。”
(三)
白继劳走了。
张潭独自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一点点由暗变明。
他不知道白继劳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
他们断断续续吵过很多架,吵架时,白继劳总是瞪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硬气得很。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是不是神经病……
然后白继劳就一拳挥上来,哭了。跟他被打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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