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晶,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因为你的自私而死在这里。」天地脸色非常的难看,低声说:「但或许,有另外一个出口??」他所瞄準的,是翠晶的兽身四蹄。
毁了翠晶的四蹄,无法再战斗的半兽必然会被斗兽场丢弃,以便宜的价格卖出。那个叫做路的人类,应该会将他买下,或许落下残疾会有遗憾,但未必不是成全。
当凝聚庞大力量的手掌落下时,骨头碎裂的声音,胸口血花喷飞,好似一切彷彿进入了慢动作。一名人类,不知道何时攀过了矮墙,朝他们这里冲过来,并在最后一刻,挡在了人马身前。
人类的速度不可能这幺快,不,他是个魔法师,风系魔法师。
天地的脑袋里面已经空了,看着眼前人马接住了那具残破的身体,而自己的手中全是鲜血,洗不乾净的鲜血。
「路————」悲愤的尖叫声刺穿了耳膜,天地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抱着人类而疯狂的人马。人马满身都是鲜血,连流出来的眼泪也是鲜血,他哀嚎着,嘶哑的吼叫着,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圈着慢慢失去温度的人类。
他开始自残,用那把风火并存的魔法枪刺向自己的胸口,却因为手不停的在颤抖,不停的失準,一窟窿一窟窿的扎着,大量的血将地面染上整片的红,就像是豔丽的彼岸花,惨忍而悲伤。
天地完全呆了,他想阻止翠晶,但身体却无法动弹。直到人马的血流尽了,紧紧的拥着他的全世界,在悲愤与憎恨之下失去温度与生命,天地才浑身瘫软,跪坐在地上。
颤抖着右手想去碰碰,想要摇醒那个总是笑笑的人马。他会分给自己麵包吃还会说故事,会在昏暗的角落洒下一点阳光,会在自己浑身是伤回到监牢里时对自己说一声:「辛苦了。」
他很温暖,很嚮往着未来,嚮往着跟他的人类一起生活的未来。他相信幸福,而这股幸福,现在化为诅咒,以鲜血的模样,紧紧的缠绕在自己的双手上。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悲愤与痛苦,化为血泪不停地涌出身体,就像是灵魂完全碎裂,人鹰马惨叫着,嘶哑的惨叫着,痛不欲生的惨叫着。
一场斗兽落幕,从此人鹰马已废。
***
木製的笼子里,捲缩着一头伤痕累累的人鹰马。剪了翅膀硬羽,左手残废,毫无反应的就像是一只大布偶一样,还是用豆子填出来的布偶,软趴趴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老闆气死了,原本以为是个摇钱树,谁知道是个赔钱货。」推着笼子的男人碎碎念,他身边的人踢了他一脚:「哧,现在有人要用原本一半的价格收购已经很不错了,本来想直接销毁的。」
看着那头人鹰马身上那遍布的鞭痕、烧痕、以及其他虐待的痕迹,男人缩缩脖子:「老闆也是出够气了才愿意卖的,不知道买家看到这幺多新伤痕会不会退货啊?」
出乎意料之外,买家并没有退货,看了一眼后,从宽大的斗篷之下拿出了钱袋,待对方清点完钱后,便把笼子抬上宽大厚实的板车,从头到尾不发一语。
那两个斗兽场的打工仔也没有想太多,这种人他们看多了,毕竟把半兽拿去做各种事的人这幺多,自然有一些希望保持隐秘,这很正常。他们完成任务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坐在板车前面,斗篷男挥动鞭子,前面拉车的驴子慢慢前行。一只银色的老鹰落在笼子上方,看向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男人朝老鹰轻轻点了点头,老鹰这才又振翅而飞。
在他斗篷之下,别着一个精緻的别针。铜质,内三头龙,外包围着三种元素,日月图腾环绕最外左右侧。
一驶离城门,就见到一大队的骑士向此移动,激起的尘烟飞舞,两旁行人赶紧向左右靠拢,为这些骑士开出一个大道来。
斗篷男也赶紧将车拉到一边,从后面取出了灰褐色不起眼的麻布,盖过笼子,将里面的半兽严严实实的遮蔽住。
马蹄声哒哒,骑士们骑着骏马冲进城裏,杀气腾腾的,让一旁人都有些后怕。就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是帝国骑士??怎幺会到这种地方?」
「听说好像是斗兽场的半兽超出规定数量??」后面不用说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情。所有人禁了声,就连他们,也不想要跟帝国骑士有任何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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