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只是静静地坐在路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默默地观看着游行。
他的一条好腿伸直,另一条断腿就这么搭在了那儿。
已经习惯了的湿热空气正好,温度适宜,阳光不燥。科特睡着了。
他难得没有做噩梦。
沙哑的、嗓子被撕裂了一般的呼喊声乍起。那是科特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津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游行的军队早就走了过去,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科特站了起来。
他艰难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着街道的另一边奔了过去。那么多年里,科特总是在听着这样的呼喊声、求救声。但他从不能做出反应。
但这次他站了起来。
年轻时候,科特跑得很快。
他是战场上极为出色的兵士,曾经在复杂的地形里窜了出去,迂回过去,杀死了对方的狙击手——那个每天为了小女儿而刮胡子的父亲。
科特想起来这些。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终于可以同时想起来战争与“人”了。
“喂!毕竟你的父亲参与过叛乱,现在你应该得到惩罚,这有什么问题吗?”
被围住的少女裙子卷了起来,露出了薄薄的内裤。她背抵着墙,身体颤抖着,眼睛里几乎蓄满了泪水。
几个似乎刚从少年蜕变出的男人语调凶狠,威胁着要求少女脱掉内裤。
科特冲了过去。
少女的眸子绿莹莹的,写满了惊讶。
那些男人也同样惊讶。
“噢,一位老人家。”领头的那个笑了起来。
科特几乎平衡不了的身子歪斜斜的,撞在了他们的身上。
“一条腿的残废老人家。”又有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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