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趴在庙顶上,往黑得发亮的毛瑟内装子弹,争取过会儿来个先发制人。
刘大耳被两人架在中间,耳孔内塞着黑狗昨夜就制好的简易窃听器,汗流浃背地对长官进行逾距动作。
窃听期间刘大耳的表情异常丰富,可谓是瞬息万变,胜过黄山的云彩。黑狗豹子看在眼里,统一觉得他蠢,愚昧而无见地,就是给人打下手的料。
“…旅,旅长居然说梅姑娘是狐狸精!不是窑子里那种狐狸精,是真的狐狸炼成的精呐!这,这…”
“闭嘴,继续听。”
“不,不听了!”刘大耳哭丧着脸,一把扯下窃听器,“好嘛,和尚是个能动的死和尚,还是旅长的姘头,梅仙姑变成了狐狸精,这外面还有一群不人不鬼的东西,这活脱脱是一回聊斋志异!反正我们都是砧板上的肉,哪个肥就先啃哪个,不听了!”
豹子放下毛瑟枪,面无表情地按住刘大耳,黑狗万分配合地重新为他带上窃听器,皮笑肉不笑道,“老刘啊,你这是活腻了?”
“没有,没有,”刘大耳一颗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听,我听!”
于是豹狗二爷重新回归工作岗位,反抗无用的刘大耳只得硬下头皮继续窃听,过了一阵儿,表情竟是演化作了惊恐,壮硕的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那和尚说,山间有种蛊,能让人变成虫子模样。”
脑中回忆起白天奇遇,黑狗和豹子皆将头转向刘大耳,“继续说。”
“他,他还说…说被下蛊的人便成了虫子的样子后,还具有人的思想和意识,但是无能为力,还得以人的习惯来操纵虫子的身体…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最终人的意识崩溃,只能凭借本能行事…”
“这孬货…”刘大耳哆哆嗦嗦摘下窃听器,“不听了,我绝对不听了!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听了!”
“不听就不听吧,该知道的我们也都知道了。”黑狗长叹一口气,“豹子,下面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对着正门外的高树,豹子端端正正打了一粒子弹。
黑狗放下望远镜,一把扯住刘大耳肥硕的耳朵,“老刘,下去喊兄弟们,干活喽!”
子弹伴随着叩门声同时响起,一干小兵们赫然惊醒,梅凌霜放开杨长风,背对着他直面木门,瞳仁隐隐变作兽目,利牙悄然自唇边探出。
“长风,拿枪。”
但愿这天杀的鸟枪多少能顶点用。
黑狗吹着口哨跑入前院,笑嘻嘻道,“弟兄们,我们这次除了活、死,还有生不如死这一选项,谁想试试?”
“得了吧,自己受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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