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朝杨长风冷冷瞧了眼,抬手举枪,对夜空放了一响,屋上豹子会意,带领众人,又打了几鸣,院内方才稍有安生。
黑狗照着往常刁克戎的模样,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又举起木匣,仰头高声说,“大家听好了。里面那和尚不是活人,有豹子大耳一干为证,我想梅小姐也可为我证明。他的心是自己取的,托付我保管,只是为了作个担保,使大伙儿放心。现在我们大可不去顾虑和尚,专心一致对外了。”
“那和尚可是旅长的姘头!”
“姘头又如何?公事公办,哪怕那是旅长亲兄弟,该挖心,还是得挖心!但求一个公平!”
“黑狗说得好哇!”
“说得好,说得好!”
“疑人勿用,用人不疑。纵使他不是人,取心之苦,又怎是常言能说尽...”梅凌霜垂头,低低骂明净傻,却又不敢想象屋内明净之遇——那伤口必定穿透胸腔,森森白骨伴着丝绦形状的肉条,血管经络无一完好,为了尽快复原,它们要生长结合,于是它们野蛮地相互碰撞,挤压摩擦出另一股漫长而彻骨的疼痛,久久不散,直至生好。
可偏偏生得越快,苦楚越是艰巨。
“这位军长,太狠心了。”
豹子半蹲屋顶,望着黑狗手上那枚高高在上的木匣,叼着烟头,若有所思。
便是在此刻,无人觉察到。从那眼珠子大的小孔中,钻入了一条虫子。
它贪婪而急速地前进,朝着一只破破烂烂的靴子前进,皮肉袒露在外面,于是它激动而快乐地钻了进去,吸□血,深入到——
“啊!啊啊啊!”
凄厉的喊叫响彻前院,一位士兵疯了似的跑近寺门,以脑袋撞击,鲜血自伤口而下,覆满整张脸,他仍旧没有知觉一般,持续响亮的撞击...
门自然是撞不开的,昔日的好兄弟们不明所以,这模样说失心疯也不及,黑狗抬枪,往他脚上打了一弹,士兵方才停下动作,身体却渐渐扭曲作一个不可思议的形态,在众目注视之下,他的血肉一点一点消退,虬曲的皮肤皱巴巴地贴着骨头,自腿而延伸至上身,手腕,脖子,而至于脑袋。
最后,他不叫不喊了,脸上的血肉也近乎消退了,却忽然拉出了微笑,在干枯的脸上,其意味令人毛骨悚然,他望着众人,“嘿”地笑了声,随即再不动弹了。
死不瞑目。
众人麻木地目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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