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浩瀚,无人无物能凭借一己之力阻断此道,可若是局限在一个狭小的天地内,倒也并非无可能。
院子内的虫尸似是一阵风散得干干净净,地上的肉末如同消融的雪水般,再是不见踪影。敲门声狞笑声一并不予停歇,青石板上只缺一口的八卦阵,如同这座岗上被阻断的道,所缺即便是秋毫之末,其意味便不再是原来所有了。
“刁克戎,这个世界已经比原来缺上了一口,不再是原来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我无力再掌管,也就是说,我是斗不过他的,这时候,画什么都没用了,”明净冲着刁克戎苦笑了一声,嘴角竟是不可思议地扯出了一丝微小的弧度,“你说吧,怎么办?”
刁克戎抹了抹他的嘴角,“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
“哦——那准备这个,又要多久?”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也许是更久吧…”明净摇摇头,“石家的儿子也应该告诉你了,我在这里,困了百十年有余。”
“百十年?可真够久的,”刁克戎粗眉一跳,“那你可真是个漂亮的人瑞。”
明净低头不语,他觉得漂亮不适合自己,人瑞更不适合自己,他早就不是人了,又哪来的人瑞。
刁克戎看明净心情欠佳,便不再逗弄他了,虽是当前形式严峻,可他窃自却是又有一点喜悦的——明净对他关心则乱,以致顶是聪明的眼目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条件。
嘿,山内的结界,不是方才才被他弄坏了嘛!
向里头走来的,是一个面目平淡的男人,一身黑袍,不高不矮,他大约是说不上个好看难看的,放在人堆里,似乎是很容易隐没,然而他的表情及其狰狞,像是成为了一种常态,于己自然而令人不适。
刁克戎抬手冲他的眼睛打了一枪。
众小兵们举枪要打,刁克戎一摇手,示意他们放下,随即,又昂首挺胸,趁着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空隙,人模人样地配了个不是,
“真是不好意思,阁下生得实在狰狞,鄙人情不自禁,一不留神就…”
男子脸上的弹孔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依旧是边桀桀地笑,便往前走。
刁克戎面无表情地抬手,又冲他嘴巴打了一枪。
男子驻足,眼睛黑得像是不见光的夜,刁克戎毫无忏悔抑或愧疚之意,他淡淡道,
“不好意思,阁下笑得着实太难听了,我一…”
那男子破天荒地停下了怪笑,说了句人话,“一不小心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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