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珂笑而不答,半拉半抱的将晏凉按回了榻上捂好被子:“我去煎药,片刻就回。”
晏凉任他安排,待对方出去后则闭眼靠在榻上养神,周遭安静下来,脖子上的疼就明晰了,一跳一跳的,似要噬进骨子里。
沙冢里那人的话又翻涌上来徘徊在耳畔——
“他负了你啊。”
这句话像针一般扎进骨血里,只要稍微闲下心来就折磨着他,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如此介意呢?既不是故事里的人,何苦如此当真。
终究是太入戏了。
屋中燃了安神的夜荼想,缭绕在深浓的夜色里,晏凉捂着暖被又沉沉睡了过去,因睡前思虑太深,旧事入梦了。
……
又是一年寒冬,千山暮雪,二公子与阿成从南边往北赶。
“二公子,说起来你当真是个凉薄的人,已经两年没回过时川了罢?“阿成捂着狐裘扯着嗓子,声音被暴烈的雪淹没,断断续续传到马车里。
“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么,没大没小,“二公子笑微微的挑开车帘,“进来吧,别做样子了,这车刻了引路符,用不着你当车夫。”
“我身份低微,凭什么和二公子你坐一车里?”阿成这句话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
“二公子,今年过年为何想着回时川了?”阿成继续扯着嗓子朝车里喊话,自从季大小姐离开后,二公子在时川住了小半年,之后又带着他重新上路,依旧天南海北的飘着,这一去就是两年,连过年都不再回来。
车里的二公子面色骤然暗了下来,沉吟片刻道:“自然是……有不得不做的事。”
车外风雪摧枯拉朽的,阿成没听清二公子的话,喊道:“什么?我没听清?”
“……你进来罢,我喊得也累。”
阿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马车,抖落一身雪絮,笑咧咧的:“方才二公子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此番回来,自然是想看看凉儿如今长进没有。”
阿成似有所感,叹道:“是呀,不知不觉小少爷已经十九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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