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凉的第一反应,是他跌入了一个荒唐的梦境,醒来就好了;第二个反应,是即使被封魂匕穿透咽喉,还是可以抢救一下,他自己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一旁的傅玄良低低的啊了一声:“度公子他……!”
晏凉眼前发黑,混混沌沌的往前走,却被季珂一把拉住手腕:“前辈,恐怕有诈。”
“可是……”晏凉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即使有诈,他也需亲自去确认啊……
其实季珂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冷静反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前辈在此等着,我去确认。”
晏凉整个人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只愣愣的点了点头,身子不受控的簌簌发抖,他实在接受不了那样一个叽叽喳喳老使坏,鬼灵精想着法子同他撒娇的人就这么没了,再不能同他说话逗他笑了……
季珂拍了拍他冰冷的手背,握着沉水的手指节泛白,他面上从容不迫,其实也慌得发汗,他倒希望有诈,最害怕的,莫过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真实发生了,便再无挽回的余地,无论是对晏凉还是阿昭,他心里清楚,度昱都是个不可替代的存在。
距离冰棺只有一步之遥,季珂的脚步顿住了,瞳孔骤缩,一簇火花从屋顶翻飞落下,落在沉水剑刃上,噼啪一声,碎裂成明明灭灭的烟尘。
沉寂一瞬后,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西面的墙骤然倒塌,黑灰烟尘四起糊了人视线。
一片混沌中季珂倏忽出剑,兵刃相交之声铮然四起,浓黑烟幕中缠斗的两人几乎化作虚影,只余剑刃涤荡出潋滟清冷的光辉。
因交锋激起层层叠叠的灵流,周遭灰烬飞扬火星迸溅,将打斗的两人包围其中,让旁人瞧不清战况如何。
而晏凉唯一能确认的,是季珂的招式留有余地,而对方却是杀意尽显毫不留情。
那人堪堪格挡住季珂的剑招,身子一转落在石棺前,飞掠而过拔出钉在石板处的封魂匕,抱起早已僵硬苍白的度昱,潋滟的剑光混沌的烟尘中,晏凉终于看清了来人是江昭。
而江昭手中提着的剑,是沾满血的不邪。
心念电转,晏凉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江公子,并非你想的那样。”
“……”
“你师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从江昭的模样看,无厌山定也遭遇了一轮血洗,而他爹江陌有可能已遭遇不测……
但江昭恍若未闻,将不邪插入土中支持簌簌发抖的身体,一手抱住被血染了一身的度昱,整个人不声不响的,脸上也没太多情绪,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抬起手颤巍巍的拂过度昱紧闭的眉眼,苍白的指尖即刻沾满血,江昭扯过袖子小心翼翼的替度昱擦血污灰尘,眉眼间,唇角,脖子上……生怕吵醒了似的动作十分温柔。
被封魂匕洞穿的喉咙触目惊心,周遭的血已凝成暗红的血块。
阿昱,你不要再调皮了。
他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阿昱,这一次你真是吓到我了。
季珂早收起了手中的沉水剑,黑烟渐散,尘埃落定,四目相对,晏凉朝他淡淡的摇了摇头。
阿昱,你若困了就睡,晚些时候我再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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