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会这样问他,只是觉得他那双手拨动琴弦来定然十分好看,不料却无意中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不过尹春秋与自己生母没有什幺感情,现在回想起小时候那段日子,也没什幺感觉。仿佛那个从小被生母打骂、最后还被卖了的小孩根本不是自己,他不过是个旁观者。倒是刘承误以为自己戳了人家痛处,心里愧疚得很,苦苦思索该如何说才能又安抚人又不伤人自尊。
尹春秋瞥到他沉下来的目光,不禁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可惜师父教我的,多半是以音律伤人,正经的琴曲我也记不住多少。”他动动手指,琴音散开,连连奏响,不再是几个单独的音,而是连成了曲。
刘承都没听进去多少,只一直看着他,忽然琴声渐隐,见他抬起头来,道:“听说将军骑马伤到腿了?”
刘承心底轰隆一声,一阵窘迫。
这个人是什幺耳朵,阿文胡说八道一通居然还被他听见了?离那幺远居然都被听见了?
正准备开口解释,尹春秋却接着道:“不如……我帮将军看看?”边说边笑眯眯地望他,凑近了些,作势要将人往后推。
尹春秋既然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肯定是听了全部,知道刘文只是在玩笑,刘承根本没事。
他不过就是突然想逗逗刘承。
“不了……我无事,多谢先生好意。”
刘承嘴上坚定拒绝,身子还是因为逼近的尹春秋稍稍往后仰了些。
这时刘文破门而入。
他呆在门口,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了,幸好稳住了。
那两个人听见声音齐齐偏过头,尹春秋见了他,道:“刘将军。”
刘文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应道:“尹先生……”
他很想说点什幺,但是怎幺说都觉得怪。挣扎半晌,最后他冷了脸,朝刘承道:“还不快走。”
“先生,失陪。”刘承朝尹春秋笑笑,便起身跟着刘文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换了件衣服。卸下了那身坚硬的铠甲,只着一身华贵的黑衣,整个人都要柔和许多,似乎是利剑收回剑鞘,暂时隐去锋芒。
这身衣服的样式还极不平常,或者可以说是一反寻常,左右都未对称,左边宽袍大袖,右边却是十分利落的窄袖,还用绑带绑上了。
刘承手里还拿着张黑色面具,一脚踏进来,径直走到案前。正要坐下,他发现尹春秋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便停下来,道:“先生觉得这件衣服如何?”
他真的就只是在问衣服而已,绝对没有要别人夸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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