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劫惦念阿玉安危,只得道,“那你好生照顾自己,桑问……”他转眼看了一眼桑问,大有深意,又回过头来,“桑问大抵会伴你些时日再回雪山里。”
我看着文劫手中玉瓶,慢慢笑开,被桑问抽肿的脸格外疼,“劳烦师父日后好生照顾阿玉,此去便是不知多少年难以相见。”
身边桑问道了声,“是呀,说不定再见,都是我百年后不知许久了。”
他这一声,十足既调笑且叹息。
文劫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出声,只慢慢转头朝门口走去。
他经由门口,我出口一声,“师父留步。”
文劫转头,“怎生?”
第6章
我将之前取血时心中念头托出,“小白想问的是,既然小白的心头血可修补好阿玉魂魄,那……”我盯着地上的那截横木,上头齿痕犹新且深,“那可否修补好……冬寒的魂魄。”
这回时间太过仓促,未至月圆取血,文劫又被饕餮重伤,自然取不了棱晶盏给我。
山有木兮,曾有如水少年,清华夺目。
意料之中,文劫摇头,“陛下魂魄只是重伤,并未打散。而……鲛人族君,却是魂飞魄散……至今无有。”
我了然,“师父请,小白如今景况不便相送。”
文劫点头,“你保重。”
桑问走过去,“那本公子来送。”
今时一别,不知何年复见。
门前吱呀几声,簌簌寒风灌入,我闭目与楼熙一同平躺。
他俩走后不久,房梁顶上却凭空响起一声嬉笑,我睁眼,一片长长白净衣角飘在我头顶,“啧啧啧,这出戏唱得太无趣。”
这声音十分熟悉。
头顶屋梁的阴影将声音主人遮得严严实实,以致我瞧不大分明。外头又长久静默无声,想是桑问在同文劫说甚么悄悄话。
他俩之间一直古古怪怪。
我将手抻得绷直才勉强触得到那一角素净白衫,不想这时上头又传来一声嬉笑,“真是烂木姥姥不开花儿呀,小兰草你这么快就把故人忘得一干二净,多叫我伤心。”
烂木姥姥不开花……
我陡然坐起身,忍着心口痛捉住那一角衣衫,猛力往下头一拉。
一道轻盈白影随着跌落,正跌在我坐的美人榻边,伴着好大一声“哎哟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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