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年以后相比,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灯红酒绿,冷暖辛酸,生死存亡,在这个地方每天都上演着同样的节目。
所谓的三不管地带,政府遗弃的,黑帮漠视的,民众鄙夷的,大抵如此。
凭着一种说不清的直觉,连她自己都诧异的,没走什么弯路就到了那个破旧的房子前。墙壁上斑驳的刮花的痕迹,生锈了的只剩下一半的门,脏兮兮的坐落在垃圾堆里。
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并不在意那些会弄脏她鞋子和风衣的垃圾,踢开挡住她的杂物,当真正的站到门前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手犹豫的抬起又放下,如果不是房子里什么东西倒地的碰的一声响,她还不知道会在外面站多久。
只有一个已经不能挡风的窗子,孤零零的挂在墙上,银白色的月光温柔的眷顾着这个空荡的房间,那光朦胧的让人看不清。
很久都没有品味的酸涩的痛楚,一点点蔓延,爬过心脏。
蜷缩在角落的那个男人,没有动弹,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温柔的月光洒满了他的身上,深棕色的凌乱的头发有着没过了肩膀的长度,比起一般男人来说这样的头发过长,长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让他显得瘦弱不堪又纤细修长。
其实这个男人长得并不英俊,也不俊美,普普通通的样貌,除了有一双漂亮的过分的祖母绿的眼睛,似乎就再也没有别的出彩的地方了。
不像他,连眼睛也不像。像极了她从未见过的母亲,这都是在这个男人醉后才说出来的话。
只有那个时候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才会清晰的倒映出的身影。
在贫民区,从有记忆起,看到的多数是混浊不清的眼睛,她知道没有任何一双眼睛能漂亮过这个男人的眼睛。
本来不该喜欢他喝酒的,但是偏偏就因为只有醉后才能在那双美丽的过分的绿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就是去偷酒,她也愿意去做,然后拿回来给他。
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一样,记忆的匣子一旦打开,似乎怎么收也收不住——即使那些记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同泛黄泛白的照片一样带着古老的气息。
指间触碰到这个男人握紧的拳头上,彼此的手都是冰凉的,接触的时候就像是冷到了极点,反而有种刺骨的热。
“ppà……r(我回来了)。”低喃的声音,空荡荡的房间中回旋着字母的尾音。
我回来了,你听得到吗?
很小的声音,本来醉酒的男人是不可能听到的。可是就是在那个尾音在房间中消失的刹那,那个蜷缩的身影细微的动了动。
那埋在膝盖间的头抬了起来,露出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庞,那上面泪水满面,祖母绿的眼睛藏在泪水下,闪烁着朦胧模糊不清的光。
一瞬间如同希腊男神般俊美。
明明是那样普通的容貌,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却偏偏从这种神情中透露出来。
“……?你回来了?亲爱的,r(我的珍宝)……”那种巨大的希望的光从那双祖母绿眼睛中绽放,使这个病态苍白羸弱的男人看起来健康而深情。
“r……”在怔愣了很久后,才敢把手放到他的脸庞上,和手一样凉的触感,但是有些胡子渣摩擦在手上,才没有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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