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告诉自己,能走就好,能走就行。
许辉办事效率很高,大概也破费了不少,周平的判决日比其他人都来得要快。周平倒是平静下来要接受现实的样子,在昏暗的小黑屋里,每日饭来了照吃,屎来了照拉,偶尔听到轮流给他送饭的几个年轻警察私下互相揭短说坏话,还能咧着嘴笑出来。
“是啊,黄源也借了我五千到现在还没还……对啊,他简直爱表成痴,万八千的表下手是眼都不眨一下……那可不是,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还学什么上流人士搞手表收藏,真服了他了…哎哎,不说了,我还在上班呢,拜。”
看着警察收了线关掉手机,打开铁栅栏,把饭菜放在他前面,周平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当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个人时,他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那块欧米加手表,决定要再赌一把。
晚饭正是叫黄源的那个警察送来的,放下饭菜要离开的一刻,周平叫住了他。
这场交易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谈成了。投其所好,然后各得其所,很简单的一件事,人性骨子里的贪欲永远都不复杂,区别不过在于有没有那个胆子去贪。
显然,黄源有这个胆量。
隔了大概有两天,还是晚饭时分,黄源进来了,两人互换钥匙和手表,周平把手表递出去那刻,觉得非常讽刺,没想到他买的两块手表──和许辉做了约定的信物,最后却都是以这种形式被送出去。
周平拿着钥匙试开了锁,十分顺利的打开了。
“信不过我?”黄源说。
周平笑起来,“我向来不相信任何人。”
黄源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的交易已经达成了,他不想在这房里逗留太久,“今晚十一点后有扫黄行动,会出动大量警员,那时候留在这里的警察最少,你出门后左转走到走廊尽头,有间女厕,你把那个排气扇拆了,就可以钻出去。”
周平呵呵笑了声,“又是排气扇?跟我这么有缘,这回真能出去的话,以后非得买个排气扇回家供着。”
黄源听不懂他在那叨叨什么,准备开门走了。
周平却忽然问道,“你直接给我钥匙,不怕上面查到你?”
黄源冷笑了声,“这间房的钥匙又不只我一个人有,我重新配了把给你,他查得出是我也算我倒霉。”
“你胆真大。”周平由衷赞叹。
“现在这社会,胆小就等着吃屎吧。”黄源说完就走了。
周平听着刚才那句耳熟的话,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夜,如往常一样静谧。周平估摸着时间,算起来大概有十一点半左右,他拿出了钥匙,轻轻打开了门,走廊上静悄悄没有人,周平小心把门合上以后,按照那个警察的话来到了女厕。
里面依然没有人,周平没时间想其他,徒手去掰那排气扇,他发了狠,排气扇没能坚持多久就被整个拆了下来。
墙上豁然出现一个像狗洞一般大的口子,周平怔怔看了一会,像狗一样挤了进去。
当周平一瘸一拐的冲进市中心热闹的街头,闪烁的霓虹灯五彩斑斓的打在他的脸上时,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他果然命不该绝。周平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小巷道,挨着墙角坐下了,他本来想走远一点再休息,但他的腿支撑不住了,即便是现在坐在这里,他受伤的腿还是忍不住的发抖打颤,钻心的痛侵蚀他的每一条神经。
周平咬着牙,抽着气压抑的小声痛哼,好一段时间才能稍微停下来,他边重重的吐气边默默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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