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迹影/迹影_分节阅读_92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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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飏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呆愣在了原地,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似乎凝固住了——正如他此刻同样凝滞的心绪,被方才的事实冲击得完全停止了所有思考。

        “哥......”左丘衍从刚才冲动的暴怒平复下来。他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二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出手导致的情况,缓了片刻,才开口道:“你都听见了吧。”

        左丘飏呆呆地看着左丘颉,停滞了很久,“爸爸......是坏人?”

        一句简单的话,如同最后的审判,毫无申辩余地,完完全全将左丘颉打击得粉身碎骨,跌入绝望的谷底。

        他突然想逃——两个儿子的视线如同灼热的刺刀,一个阴狠,一个直白,在身上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慢慢地汨汨而出——但他做不到,更舍不得。

        “为什么。”左丘衍道,“你要帮屠杖做这些。”

        全身都在发抖,左丘颉几乎站不稳。他抬起手捂住自己脸,声音从缝隙中传来——他苦笑着,将二十多年前海参崴任务的历历在目、三年之前的屠杖意外登门要挟如同洪水般一股脑道出。

        他从来不敢对兄弟两任何一人说的事情,今天却可笑地一起说给他们听。

        想哭却奇怪地没有眼泪。有时事情就是如此奇异,左丘颉觉得自己些许是麻木不仁,或许是手掌遮住了视线制止了催泪的场景,又或许是仅存零星的为人父之感可笑地维持着所谓坚强。

        左丘衍和左丘飏,一人沉默不语,一人愕然不言。事实从左丘颉破碎的言辞中渐渐成形,毫无保留地站在面前,无论他们愿意与否,他确实存在。

        听着震颤的事实,二十多年笼罩着心灵的象牙塔在一点点坍塌,顷刻间瓦解——左丘飏向后不稳地退了两步,冷不防重重地撞到身后的书架,一本皮书猝不及防地从上面掉下来,落躺在地面——那竟是本老旧的相册,陈旧的牛皮封面有些磨损,却还能清晰地看着那相册的名字。

        [爱子飏飏]

        字迹端庄高雅,是男人亲手所写。左丘飏蹲下身去,颤抖地伸手翻开枣红色的相册。一张张旧照片如同电影播放着,快乐的童忆铺天盖地袭来。一张张页面上整齐地嵌着自己的照片,上面准确地标着日期和备注,字迹与封面别无二致,记录着他的点滴。那些印象尤深的快乐过往,此刻看起来是那么讽刺。

        [1993年1月15日,3岁生日]

        [1996年9月1日,一年级开学典礼]

        [1998年8月2日,威尼斯行]

        [2002年6月28日,附小毕业晚会]

        [2008年1月18日,成人礼]

        末尾是十八岁,而第一页却不是刚出生的模样,一张张自己的笑容此刻却令他起了膈应——左丘飏突然鼻子很酸,眼睛也很难受,他喃喃地道:“我是坏人的儿子......”

        他忽然将相册啪地关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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