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曾经——也只是曾经罢了——那个温馨幸福的家庭,仿佛已经和他隔了千丈遥远。自从他十岁时父亲生意失败,父母离异,他被判给了母亲,日子就变得清苦起来。
他并不恨母亲,她拉扯着他长大,虽有工作但收入微薄。尽管她对自己并不好,经常打骂,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恨不起来。
而今,八年过去,母子情分也终于消磨殆尽了,母亲走得毫无征兆,连知会也没有知会他一声。
——虽然他知道,或早或晚,总会有这么一天。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毫无留恋的家,把双手插紧口袋,带着一张或许永远也不能兑现的录取通知书,和仅有的二百元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里悲哀又迷茫。
他该去哪儿?
去找工作?可哪家单位会要他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去搬砖刷盘子?他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腿儿,苦笑。
也许高中时,不该一门心思闷头苦学。
或许……他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把手轻轻按在胸口,夏日的单衣下勾勒出一个玉坠的形状。他感受着它的硬度,也感受着隔着他传来的自己的体温和心跳。
这跟随了他十八年的玉,终于……要到了诀别的时候。
对不起了。
撩开“玉缘”店门后低垂的珠帘,店内的灯光将他笼照进去,他朝内张望,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现代化的气息。
大厅的面积并不算大,却让人感到十分宽敞。灯光照亮了剔透的玻璃柜台,里面陈列着一些玉器,大多是吊坠玉镯,却没有一只有明码标价。环顾四周,也未看到任何正常玉店里的玉器介绍或是广告文字,仿佛这里除了玉,便没有其他东西。
奇怪的玉店,也许正配上他这奇怪的人。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晚了,大概不会营业了吧……他不知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长舒一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
便在此时,他忽然听见店内某个房间传来一声猫叫。
“喵……”
“知道了小喵,我知道有人来了,可你好歹等我把头发擦干。”
和猫说话的是一个男声,简双珏还在感叹这声音真好听,就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花斑猫从拐角踱了出来,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到他面前,抬起绿宝石一般的猫眼瞅了瞅他,然后用身子蹭蹭他的小腿,并发出一声甜腻的、撒娇一般的猫叫——
“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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