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云南腾冲。
一位年轻的客人坐在客栈一层的大堂里,挑选的是最靠近窗子的那一桌。他身着一袭淡青长袍,下摆处绣着竹的暗纹,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他面前的清茶一般淡雅。
他捧起茶盏,浅抿轻呷,捧杯的手也如同上好的玉器。黑发有些长,过了耳。他长出一口气,缓缓闭眼,茶的热气熏得人暖洋洋的。
其他客人的交谈声,悉数落入他的耳中。
“哎,你听说了没有,段氏赌行最近又进了一批翡翠原石,估摸着这两天就要摆场开赌呢。”
“可不是吗,没发现这几天来这住店的人变多了吗?这么小一家客栈,要不是因为离得近,谁来啊。”
“是哦,这地方虽然破,却是离赌行最近最合适的住处了。哎!小二,来壶酒!”
青袍的年轻客人听着他们的谈话,缓缓睁开了眼,推开木质的窗子,正对着这小客栈的那栋建筑,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段氏赌行”。
那楼建得十分气派,门前高挂着一块大匾,上面龙飞凤舞“赌行”二字,写得大气磅礴,潇洒非凡。
类似的赌行在腾冲不止一家,而段氏赌行是目前最大的、出玉品质最高的。这种赌行赌的不是金银财物,而专门赌翡翠,亦称“赌石”。
这也正是他此行来的目的。
他收回目光,店小二已经给那桌客人添了酒。又听他们谈论道:
“还有一件事,听说这次的原石里可有好多棘手料,连寸家人都不敢轻易下赌开石,这才拿到赌行让外人去赌。”
“寸家都不敢开,那还有谁敢开?我看这次的石头八成是悬了,别到时候无人问津,那可就亏大了。”
“要不……我们去碰碰运气?要真没人要,我们没准能低价收几个,万一能开出好玉……”
最先说话那个摆了摆手,嗤笑他道:“你快算了吧。寸家都不敢开你敢开?到时候开出几块废料,看你回家怎么跟你老婆交代!”
几人哄笑起来,想去碰运气那人顿时红了脸,拿酒搪塞:“别提这个。喝酒,喝酒!”
寸家吗……
窗边的年轻人握着茶杯,轻轻晃了晃里面浅碧的茶水,将最后一口也饮尽了。
不是什么好茶,却也勉强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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