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玚几乎难以置信:“你……决定了?你可知晓,具有灵识的玉再经雕琢,灵体是要忍受镂骨锥心之痛的,搞不好连散灵的可能都是有的,你……”
“又如何呢?”他笑着,笑得模样却格外凄惨,“人啊……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明明知道他们骨子里的恶,却还偏偏贱兮兮地想要凑近,想要融入他们。”他忽然抬起头,“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为‘人’做了多少,又得到过回报吗?”
冉玚沉默。
“早就应该有这种自觉啊,改变不了人,便只能改变自己。六年……我可等不了,六天,六个小时我都不愿意。”
他自说自话,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守完亭亭这一世,我也该歇息了吧,我的主人已经不再需要我,亭亭也不会再需要我,我啊……也该回归这造就我的自然之母了……”
“冉玚,”这一次是真正地笑起来,笑得眼角都微微弯起,“你帮帮我吧,让我回到亭亭身边去。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回到她身边去。
这世上有哪一块玉,不想留在人的身边呢。
可一心一意为主人的它们,却被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甚至到死,又有谁听到过它们的一句抱怨吗?
总有一些人,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玉器,磕了碰了,不如当初佩戴时好看了,便厌恶了。
越是厌恶,便越不去爱惜。
终于有一天,玉器不堪承受外界的伤害,碎了裂了,他们还要说上一句,啊,终于可以换新的了,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
岁岁平安。
殊不知,玉器又用它们最后的一点力量,换了你一岁的平安呢。
珛玉(四)
最终,冉玚还是答应了郑亭亭的请求,并在三天之后,亲自送她回家。
只是这当中有一点小小的秘密,他没有说。
玉缘离小区不过步行几分钟的路程,绕过院墙外的绿化,便入了小区大门。
正值夏天,那些无人修剪的树木生长得郁郁葱葱,朝气蓬勃地向天空伸展枝叶。玉缘有一半都掩映在这树丛和灌木里,打开北面阳台的窗户,甚至可以直接揪进几根柳枝来装点室内。
不过,在外面听见这没完没了吵人的蝉鸣,一进玉缘,却神奇得消失无踪了呢。
这也不是简双珏第一次发觉玉缘的奇妙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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