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上班的时候。”
唐明玉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霍家铭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我可以去拿点东西吗?也得请个假。”
男人继续搅动着粥,让徐妈也给他添了一碗,半响才道:“我送你去。”
吃完饭,男人像一条毯子直接把他裹起来抱车上,开往市中心的烘培店。
唐明玉坚持自己下车,男人只好在外面等。
从车窗看过去,青年跌跌撞撞扶着墙,太阳照在他身上像烧着了。从店里走出来个女人,两人谈了一会话,对方似乎很意外的样子。交接好了东西,青年便告辞离开。
霍家铭点了支烟等他,青年从街对面蹒跚着提着东西走来,袋子里书本、打蛋器、模具放了一堆。他爬上车座,对男人道:“好了。”
霍家铭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头发长了,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车厢里寂静无声,男人不耐烦聊天,唐明玉也一声不吭。
路上,霍家铭接了个电话,老宋那边直接找上门来了,就等在办公室里。周闵炜着急的语气从电话里冒出来。
霍家铭还在沉思,唐明玉道:“您先去吧,我打个车。”
此时的高峰路段,前面的车排成一条长龙,男人看了看表,“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嗯。”
转过拐角,男人将唐明玉放下来。青年抱着满满一袋东西,在人流中无助而脆弱地望着他。
霍家铭摇下车窗,对他道:“听话。”
男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车子擦身而过,后视镜里青年的身影越来越远。
那天之后,霍家铭就失去了青年的消息。
唐明玉哪也没去,他太累了,随着人流茫然地走,被挤到了公园门口。晨练的大爷拎着鸟笼遛弯,大妈背靠着树扭腰伸腿,他一时看住了,就在一处座椅上看了许久。远处两个大妈抱怨着谁家儿媳最懒,太阳晒屁股了也不舍得起来,内裤都要她去洗,儿子一家一天三顿在她这吃,还不给钱。另一个又说,你就知足吧,这还没个病啊灾的,上次我去医院儿子都没落下上班。唉,孩子们都是上辈子欠的债啊。两个老姐妹又笑嘻嘻地蹬起滑轮。唐明玉在旁边听得有趣,兴头过了却是没来由的失落。
他感觉很孤独,如果他按照正常的轨迹生活,毕业找个工作,谈个女朋友,这个时候也会有一个孩子了。
然而他现在……早已离“正常”很远很远。
他坐在那里,没人来和他说话,他也没和别人说话。有几个小男孩玩球,女孩子们跳皮筋,大清早的这城市一隅却极为热闹。不过孩子们既不可爱,也不热情,他们有着成人的圆滑世故,为了抢个球争吵不休,偷奸耍滑,泼皮无赖。对强者则无限度地崇拜,巴结着讨好。这游戏玩得没什么意思,唐明玉不知不觉坐这呆了一上午。
他不想回家,无处可去。在公园里来回转了两圈,他又回到了大街上。
他抱着一大袋子东西,饥肠辘辘,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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