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觉得长照这个眼神格外……不同。
眼波流动,隐隐有风情。
孟时涯暗中怪自己自作多情,却又忍不住多看一眼。
林长照向他笑了笑,慢慢地放松下来,坐在小腿上,大半个身子靠着孟时涯。
孟时涯知他累了,并不说破,只道:“连累了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林长照轻声道:“你我之间,总当得起共患难三个字吧?”
孟时涯笑了起来,轻轻点头。
他二人就这么紧紧挨着,跪在一处。大臣们早已离去,并无人看到。偶尔有太监来去匆匆,瞄了一眼,也不过是当做没看见。
孟时涯在宫里的好人缘,无愧于他在军营里学来的拉拢人心的手段。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却也从一大早到午时。此时已入了夏,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没多时就让人晒出一身汗来。他们跪了一个多时辰后,孟时涯体格健壮,倒不觉得怎么样,林长照文弱多病,脸颊已是泛红,热汗顺着耳鬓淌下来。
“是不是渴了?稍稍忍耐,长风会备好茶水等着的。”
“无妨。我想陛下叫我跪着,自有用意。”
他听见贺之照与李云重在花厅说情话,李云重面子上总是抹不开的。他不与人说起,李云重心里也别扭。奈何身为帝王,不能随意处死臣子,李云重又是个心性不坏的皇帝,就找些小麻烦警告他一下。
林长照没跟孟时涯说起贺之照和李云重的事。
孟时涯闻言不解,林长照也就不多解释,只装作口渴不愿多说话。
少时,有个小太监拿来了两杯水,说是太子听说他们兄弟情谊,赞叹难能可贵,赏给他们的。木盘甚是精致,还垫了厚厚一层锦缎。
孟时涯看着小太监放下木盘走远,让林长照把水喝了,自己的那杯也塞给他。林长照喝过水,脸色好了许多。正在拭汗,冷不防又让孟时涯拎着胳膊拎起来,然后一个软软的东西塞到了膝盖下面,酸痛顿时减轻许多。
瞥见木盘上空空如也,林长照哑然失笑。
原来孟时涯把木盘上的锦缎才拆了。那锦缎中间有一层棉花,被他这么折了两折,软乎乎得垫着挺舒服。
林长照看向他,瞧他一副得意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熬到午时,太监总管亲自过来,告知惩罚已经结束,他们可以回府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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