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是大多数家庭的晚餐时间,韩家自然也不例外。我主动要求去厨房帮忙,老人家一开始还不同意,说什么来者是客等着吃就好了。但我一再坚持老人家也没办法,还是点头同意了。我跟韩母进入那现代感十足的厨房,看见水槽旁放的各色袋子才知道韩之前的那句“差点把菜市都搬回来”也不算夸张。
这么多,都有什么菜呢?我问韩的母亲,她则递给我一条新的围裙。
都是海鲜的多。老人家笑着回答,笑起来眉眼甚是温和,不难想象年轻时候的韩母定是个温柔的妇女。可惜韩遗传她父亲多一点,整天大大咧咧的。以前日子穷,别说海鲜了,连肉都难得吃。老人家感慨道。
我看着她额前的几道皱纹,配合着点点头。手也不闲着,先把蔬菜洗了。日子的确是好了,有钱不应季的东西都能买着。按照韩母的指挥,我提着刀,把该切片的切片,该切丝的切丝。虽然做不到像大厨那样薄细均匀,但至少还算可以。
小瑾啊,现在会煮菜的女孩很少见了,尤其像你性格还这么好!老人家夸赞了我一下,又转变成对韩的抱怨。你看我家韩,就知道吃。
我微笑,对她的夸赞不置可否。除了这点,韩挺好的。我说。
韩母突然忧心忡忡的看我一眼,莫大的压力感突显。果然,韩母犹豫了一下,问我:小瑾啊,我就直说了吧。韩那孩子是不是被什么人缠上了?
我的手一顿,差点切都手指。阿姨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我想多,韩那孩子最近真的很反常,手机什么的一刻不停的拿着,我一碰立刻紧张的不得了,有时还干脆不回家了。韩母长叹一声,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问她什么也不说。小瑾啊,你们俩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知道吗?
我也想叹息,以前不是这样,这句话真伤人,可惜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面对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韩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隐瞒还是如实告知?说,是啊,韩被一个男生缠上了,但她不想被你们知道。
可这样,我不确定韩母能不能承受的来,韩在家人面前一直维持的乖乖女形象全是假象的事实。或许事情也没这样糟。我对自己说。
阿姨你就别操那份心了,今晚我找韩好好谈谈。我轻声说,的确是该好好谈谈了。我原以为韩已经摆脱了那段错误的恋情,没想到她连我也隐瞒了。
好好。就拜托你了。看着韩母那双充满期望的双眼我于心不忍,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帮着韩一起说慌。
好在这时,锅里的水开了,我放入姜片和白酒,把鲜虾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待虾变红虾身卷曲,就可以出锅了。越是新鲜美味的东西做法越简单。
韩突然探了个头进来,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说你坏话。我端着一整盘的虾淡然道:来的正好,把它端出去。
韩哼了声,我一来就让我当苦力。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端了出去。
我和韩母相视而笑。厨房里热火朝天,我却有点心不在焉。韩的事又能瞒多久?或者说,她打算拖多久?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么,这优柔寡断的性格是她传染给我,还是我传染给她的?我不知道。
蒸锅里蒸着螃蟹,伴随着蒸汽传出淡淡的像站在海边传来的咸鲜味。我却想起了张宁的那篇作文。评语我实在无法下笔,只打了个不高不低的分。
在厨房里忙了差不多一个钟,标志着新的一年到来的“年夜饭”也全部端上了锅,除了虾蟹,都是很家常的菜,虽然原材料看着多,但都是蔬菜显得。毕竟我们中国人更看重农历春节,即便日历上的年份换了,也没多大感觉。
来!干杯!韩给我和韩母倒了果汁,给她自己和韩父倒了我买的米酒。这父女俩同样嗜酒如命。
我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示意她先别喝那么多。韩会意的点点头,饮完一杯真的没再倒。后来她告诉我,那酒太辣了!
小瑾,多吃点,不用拘束,就当这是自己家。韩母热情不减的劝道。韩父举着酒杯遗憾的看着我,真的不喝吗?这酒够烈!
说什么呢!韩母瞪着韩父,你也少喝点酒知道吗?
韩夹了块鸡腿到我碗里,揶揄道:吃吧,吃吧。吃成个胖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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