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辜负了他的请求。
这一“睡”,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不仅如此,我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长的一个梦,可以说是回顾了二十五岁前的所有人生历程。
我梦见自己以第三视角的身份出现在父母出事时的家。小小的我紧挨伯母,伯父和堂哥则在另一边沉默的坐着,中间隔着我不愿面对的事实。门外还有很多我见过的叔叔阿姨,我没见过的穿着红蓝色的师伽们。
场景到出殡时有了第一次转换。
我看见自己拖着新买的行李箱,茫然的站在女生宿舍下。那时的学校比现在更加简陋,似乎连遮阳的地方都找不到。天很热,周围人很多,大伯牵着我的手,我站在烈日下。我就记得这么多。
场景再转换。
我去南宁读大学时的前一晚,我给大伯打了电话,聊了很晚。具体聊了什么我忘了。第二天,我带上大号的行李箱和一群学生挤公交。大学校园总是大的让人迷路,我站在过去的我的身后,目送着她走进宿舍楼。然后转身离去。
这次我来到了岚的身边,她说需要帮忙吗?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没有说出来,岚是全校第一个会弹钢琴的人,在她到来之前,那台钢琴被忽视了两年。而我是第一个有幸听到琴音的人。
钢琴柔和的音调忽而变成了带点狂野撕裂的歌声。我在学校的宿舍里,张宁在唱歌。她看着我唱,让我连呼吸也忘了。她放下吉他,起身来到我身旁。在雨夜中和我拥吻,而我并没有赶走她。
隔天清晨,我们默契的醒来,看着对方莫名的笑着。随后换了个让彼此都舒适的姿势再次沉沉睡去,丝毫不理会烦人的上课铃声。
很奇怪,张宁的故事是唯一被改变的,所以我把这称为梦。
梦做完了,我也醒了。庄第一个察觉到我的清醒,但还是显得有些无措。他扶着虚弱的我起来,往我背后塞了个枕头,这才去叫韩。
一头乱发、双眼红肿的韩跑过来,扑过来大叫:你怎么能睡这么久!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想说话,喉咙不出意外的沙哑的很,发不出声音来。还是庄细心,端过一旁的水——还有点暖意——给我。
……我想吃东西。这是我苏醒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反映我内心最真实的一句话。
很多年后,当韩提起这件事时,已为人母的她仍会像个少女一样放肆大笑,笑出了眼泪。
☆、神经质
十五分钟后,当我捧着米饭细嚼慢咽的时候,韩又在打电话,那时她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样子。而庄在完成他的任务后,默默的出去了。
我一边吃一边听出了个大概,怪不得这么饿,原来我睡了一天,这大概是有历以来最高的记录了。
又过了一会,韩举着手机在我眼前晃,说:那孩子要和你说话。
不说了。我摇头,忍着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你告诉她就好。
人家担心你呢,你就这么忍心?韩不甘心的劝说。
我无动于衷。最后韩先妥协,她和张宁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接着准备数落我,我抢先一步说:
你不就和她通了几个电话,就站她那边了?
呃……我这是,感动!感动你知道吗?韩拿手机戳我的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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