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沉默一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如果没有呢?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住校。她说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样的她,才像原先的她。算起来,我们好久没谈私事了。
我知道,但我知道又能怎样?我叹息,唯有叹息。没人逼你,你不要这么不成熟。
张宁不说话了,咬着唇看我,也许她在顾忌我的感觉,毕竟学生们在这里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张宁放软语气:303宿舍还有空位,老师不用担心。
嗯。
就在这时,季子的出现打破了这近乎诡异的气氛。她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略微打量了一下张宁,随后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
瑾,你忙完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先放开我。我小声的暗示她,然而季子却越发用力。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学生吧?我认得她。季子说,一幅亲切的模样,察觉不到张宁暗潮汹涌的情绪。
张宁没回答,只是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我的手上。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老师,我先走了。张宁看似平静的说,不等我回答,匆匆离开了。
瑾,你学生好吓人,我说错什么了吗?季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没有。我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你请客。
啊?你又剥削我。季子扁扁嘴,但脚步早以迈开,而我们的前面正是张宁的背影。
未来会走向何种地步,我是早的不知道。
☆、家常
九月末的时候,季子的瞎掰依旧没有完工,但她的新发却长了出来。发顶一小片金灿灿的颜色,而往下呢则是有点褪色的半黑半黄的头发,看上去倒也不显突兀。
她更像一个个性十足的大学生,用染发的形式来宣泄自我的叛逆。
而此刻,这个大学生正在观摩我放到家里的旧玩具,我想她和我年龄差不多,应该能看得懂。但转念一想,韩那个和我同龄的人,不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季子自从知道我家地址之后,总会时不时的“串一下门”,蹭一下饭。对此她的解释是:一个人吃饭出去吃太贵,回家做又太麻烦。当然了,她厚脸皮我也没理由赶她走。
房间里放着歌,那首我循环过无数次的《prrw》。我曾在失意时听它,抑郁时听它,在很多种场合听它,它的旋律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听至尾奏,想哭的冲动一直都在。
我跟着歌曲哼,沉浸于悲凉的曲调时,季子说话了,她用一只手拎着那个竹人对我说:瑾,你小时候的玩具好简陋啊。
我可没有一个木匠父亲。我闭着眼睛说。当然简陋了,这个还是我自己做的呢。
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出了我的心酸,立刻改口道:其实也不错啦,还是很有创意的。
所谓的竹人制作方式和工具都很简单,只需要一节细竹、一条长绳和一把小刀。把细节裁成五节长短不一的竹节,分别当做头、身子和四肢,前者两者相连。最后直接用绳子串起来就好了。但在这里,用的只是同一条绳子。先在身子的左右两侧钻上两个互通的小洞,绳子的一头事先穿进左腿,往上穿过身子左边的洞,穿进左手里,打结,另一头则是同样的操作。最后要做的就是找一张有点缝隙的书桌,把竹人放在桌面上,底下就可以扯绳子让竹人“动”起来。
当然,有时我们会在竹人手上绑一把小竹剑。在那个玩具匮乏的年代,这也算孩童间的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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