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叠乐摇摇欲坠,林修境迫不及待地抽出五根追问道:“病人不说,让剩下的市民困在城里,自己独善其身,消息传出去,不怕引起恐慌吗?”
“会。所以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白凌抬起漂亮的欧式双眼皮,淡淡地望向窗外:“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三种。反对者,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市里的人,很快会死,现在只剩下你了。”
林修境不死心地问,“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周六之前我拿出疫苗来,有没有可能翻盘?”
“没有。鉴于上次暴/乱的严重后果,上头非常重视,下调了大量的兵力来控制现场秩序。部队的人、武器、机械,甚至小范围导弹,已经准备就绪,一有暴/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嘭——几十块积木轰的一声分崩离析,全砸在地面和桌上。林修境在沙发上站起来,汗湿的手蹭了蹭裤缝:“我输了……”
是的,他输了,并且输得一塌糊涂。
白凌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把结局书写好,没有一丝翻转的机会。谁也没有料到,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南市的外围,已经设置了严密的防线和触电拦网。直升机在这片土地上空盘旋,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整座城市炸成废墟,军队在境外准备就绪,稍有内/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这里要完了——
这座城市要完了!
胸腔的某个地方被针刺了一下,痛得并不明显,却时刻提醒着他——白凌所做的一切,他都是参与者和见证人。他亲眼看见白凌是怎么利用长袖善舞的性格,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宣讲他的信仰,让领导们对他寄予厚望,却在背后,背叛了这个口口声声要守卫的地方。
其实对于白凌的野心,他早该有所预感。十年前的促膝长谈,他知道了白凌那个权倾一时的父亲,和惨被虐待的母亲和手足。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以一种直接的、残忍的、近乎无赖的方式,把自己所受过罪,迁怒于每一个无辜的市民。自己则愚蠢地、盲目地相信着,只要陪伴他身边,照顾他,温暖他,就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他,多少洗白他积攒已久的阴暗面。
现在想来,真是没脑爆了!
“小修!”
白凌握着林修境的双肩,强行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政/府考虑的是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南市的病人人数达到警告数值,为了其他城市,也必须屠城。这是一块坏死的肉,中/央是没办法才选择这条路,难道一个正常人,会放任烂掉的右手,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这块死肉原来也是完好的啊!你之前受过罪,不代表有伤害别人的资格!不,老师,我没办法接受——”
林修境连连退了几步,“不可能走的……太不负责了……我不想在这跟你辩白是非,没用,酿成这种结局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我们应该留下来赎罪!”
“小修,这正是我要求你做的事,我赢了,你必须听我一回!”
林修境擦拭了下发痒的眼角,颓废地摇摇头。自从被病毒感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整座城市停止了发展,仿佛倒退了好几十年,但大家还是拼尽一切活下来,才有现在的车水马龙:“我能想象到,那些被留下的人的感受,就像你每天活得自由自在,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要打仗了,明天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他们是无辜的,凭什么我们可以走,而他们却要被剩下?”
“世界上本没有公平的事,生死有命,我们管不了别人。”
白凌对他向来温柔,如今焦急起来,气势竟然阴暗得渗人,抓住他胳膊的手几乎要掐进修境的血肉里:“你必须和我在一起,小修,我必须带你一起走。”
林修境眼眶一红,像断了线的风筝,麻木地任对方把自己雇进怀里:“老师,我好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对你一见如故,没有做你的帮/凶,事情一定不会不可收拾,我——”
白凌捧起他的脸,截住他未说完的话,舌头霸道任性地把他的肺腑之言通通堵进喉咙里,林修境被吻得七荤八素,拼命挣脱他,男人力大无比,两根臂膀圈住他,往沙发里扔去,双手撑在他耳侧:“小修,你对我真心过吗?”
“走开!我不想说这些没用的——”
林修境的脑子乱成一团,白凌毁了他的信仰,把他推到行刑台,胡乱塞了把刀给他,甚至教他怎么一刀一划地割肉,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挨千刀的刽子手……他恨自己的愚蠢,更恨死白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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