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苏先生入土为安,可是……他们不给!”
刘小吉抹了把眼泪,哭得嗓子都哑了,说话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翟星辰听得很费力才听明白,说苏池航的死是个□□,现在吸血鬼全龙无首,实在没有抵抗的力量,被公会打击得很惨,就把对公会的猜测当成小道消息传播出去。市民们被挑拨起来反抗,非得拉着苏池航的棺材在公会面前摆着,说是为了激起民愤,增加威慑力。
眼前这些人,亲人家人都是吸血鬼,因为受到打压,日子过得很艰苦,甚至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的表情饱含悲伤,好像被生活的苦难抹了一层灰,再也无法出现明亮的时候。
“其实我能理解。”刘小吉抽抽搭搭地说,“很多吸血鬼都很善良,就像苏先生一样,他们也是被迫患了这个病,却被外面的媒体扣上“杀人犯”的罪名,公会最近对他们打压得很厉害,有时候还借机杀人,用执行公务的名头,抢了大伙的钱。现在传出来消息,说猎人公会要撤,大家很生气,就自发组织了示/威活动,试图用静/坐给政府施加压力……”
星辰叹了口气:“所以他们披麻戴孝的,不是为了苏池航,而是凭吊他们自己的亲人。嗯,看上去确实很震撼,就差摆台摄影机了。不过媒体不敢随意报道的,这阵势,应该外传不出去。”
刘小吉看了眼棺材,又哭了出来,“苏先生是为了大家才死的,呜呜——再晒下去,他要化了!”
云谲低着头,垂落的双手微微蜷缩着,摸过苏池航的脸,轻轻碰了碰,缩了回来,搭在棺材边缘:“死得太难看了,姓苏的。我都摸到你的皱纹了,真丑。”
谁都没想到,苏池航的死,和他生前呼风唤雨的威风简直大相径庭,没有厚葬,没有吊唁,不能落地归根,
也没有人送终,旁边陪着的只是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
树倒猢狲散,他这颗风骚的大树,死前给别人遮风挡雨遮阳庇荫,倒了还得让别人拉出去,示众、分尸,做成棺材,载着成千上万的猢狲,通往自由的彼岸,当真死得难看,死得不值得。
刘小吉气得想冲过去揍他,“风凉话说够了吧!你要把苏先生气得跳起来吗?”
“他还能跳起来吗。”
云谲罩在厚厚的衣服里,整个人有些不对劲,他在发热,身体里的血液好像沸腾了起来,但没人发现。军队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了,这种沉默的抗议方式其实很奏效,目的在于营造剑拔弩张的气氛,逼公会先动手。道理简单得不值一提,谁先按捺不住,谁先挑事,天平就偏向另外一边。
猎人们推崇白凌那套高高在上的精英论,一个个桀骜不驯,鼻孔朝天,早就看不起贫民区的人,此时此刻,社会阶层的矛盾似乎具象化为静坐的人群和剑拔弩张的军队之间那道铁门,谁先攻破铁门,把矛盾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谁就是历史的罪人!
星辰把刘小吉和云谲拉到一边,两人皆是不动,一个哭,一个垂着眼帘看地,棺材没人管,又只能由他去拉,默不作声地接受千双眼睛的洗礼。星辰一个头两个大,本想浑水摸鱼带云谲走,没想到被刘小吉的哭声卷了进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怎么可能偷偷把那两人一起带走,同时再加一副晃眼的棺材?就算进得了临时机场,身份证和通行证又该跟谁拿?
砰——!
剧烈的枪声破空而出,军队那边先忍不住了,静/坐的人群被吓了一大跳,纷纷抱着头乱窜,有人在角落里尖叫了一声,全部人都惊醒过来:“开抢了!猎人开枪了!他们不顾百姓安全,剥夺我们的示威权和话语权!大家站起来,干死他们!”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众人的精神都是极度紧张的,但凡一个小小的变故,都会轻易触动人们敏感的神经。
原本对峙的局面被彻底打乱,静/坐的方阵全乱了套,到处都是逃窜的人,有孕妇也有小孩,尖叫声、枪声、骂声响成一团,更有偏激的示威者举着菜刀冲向公会大门,随后被乱枪打退。
第一声枪响像一句赦令,把猎人们的怒气全放了出来,他们也开始做出反击,枪是不能用的,因为还没有到红色的警戒状态,但催泪瓦斯和警棍是默许的,于是,团团□□被放出,警棍被当成手榴弹来用,狠狠一甩,隔空砸到无辜人群的脑袋和背上,震得地面都在晃动。
“趴下!”
翟星辰连忙撑直后背,把云谲塞进自己怀里,一手拉过刘小吉把他护在身后,噪声震耳欲聋,□□炸开的滚滚硝烟如来势汹涌的云浪,从每个人的眼耳口鼻处淹没过去,他们只能躲在棺材后面,避开一阵阵灼热的烟雾。
“怎么会这样?”刘小吉紧张得望着外面:“不是说好只静坐不暴/动的吗?他们居然利用我们!”
“静坐就是个幌子,有人组织真正的暴/乱,在我们后面!刚才开枪的,说不定不是军队的人。”
星辰吃了一嘴土沫,往地上啐了一口,“恐怕大多数人都还蒙在鼓里,不过,我们刚好可以抓住机会,小吉,我们准备从后门摸进去,看能不能在飞机上抢到两个位置——”
“等等星辰,你别瞎闹,这、太危险了吧!不说怎么混进去,要是被发现的话,可是要枪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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