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然记_分节阅读_117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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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脏的床榻无法再用,两个人便将她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仍是那些事情,那些道听途说里都无比快乐销魂水乳交融的事情,可她只觉得难捱,就像一场凌迟,漫长,且看不到尽头。

        然而,还是结束了。

        她觉得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事情,其实还没有这一夜的雨来得长。

        只是原本的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点乓乓的,仿佛砸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个坑,一坑一汪血,到后面血流干了,只剩下干瘪的心,在猛烈的砸打里,碎裂成片,灰飞烟灭。

        夏侯哥哥开始诉衷肠了,他说他会负责,会娶自己进门。

        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靳梨云就依偎着他。自己已经大概穿上了衣服,虽然无暇去顾及是否整齐,但总归觉得可以开口说话了,但靳梨云却抢先一步笑她:“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还害羞什么呀。”

        她想告诉对方,这不是害羞,是做人最起码的礼义廉耻。可转念一想,与一个帮凶,何必多言呢。

        是的,她只是一个帮凶,所以她不恨她。

        她也不恨夏侯赋,因为是自己投怀送抱,活该被辱。不,这不是辱,按照眼前二人的说法,这是爱啊。玩都玩过了,他还要娶她,这该是多真的情!

        那她该恨谁呢?

        看来看去,只剩下自己了。

        呵,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想去屋顶吹风的时候,夏侯赋似乎不大信,但靳梨云信,还帮着劝,让她去吧,她现在心情正乱,静静也好。

        她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是真的感激。

        对方回以微笑,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

        六岁那年,父亲赠予她这把“灵月剑”,十年之间,她只用剑杀过一人——便是自己。

        第100章云中杭家(八)

        突来的风将灯吹灭了。

        毫无预警,就在杭明哲讲到妹妹自刎而亡的时候。

        骤然漆黑的房内,只有夜风,与沉默。

        没什么可继续再讲下去的了,佳人已逝,墓地芳华。如今最爱的哥哥为她报了仇,但愿天地间会少掉一缕哀魂,但愿某处的好人家里,会多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谨然兄,不想说点什么吗?”杭明哲重新掌灯,昏暗摇曳的光里,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凄凉。

        春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曾无数次推断过杭姑娘被害的缘由,甚至都怀疑过夏侯赋或者靳梨云,但真相,远比他以最大恶意揣测的还要残忍。那残忍不是源于场面的血腥,不是源于过程的惨烈,而是源于人心的恐怖。哪怕世上最精妙高强的武功绝学,都抵不上它万一。

        “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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