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警地张开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周才确认这是谁的房间。
林萧的。
他一下子醒了。他赶紧坐起来,做了个和电视剧里失身少女一样的动作——不过在他这个年纪这种反应实在幼稚——他掀开被子确认自己是否衣不蔽体,然后绷紧的身体像气球被慢慢放气,放松了下来。
林萧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他很清楚,只是那一刻他也说不明白在担心什么。
昨晚他太紧张了,胃又疼了。确切说是胃痉挛了,所以林萧吓得抱他去床上休息。后来林萧的教授在深夜住院,教授的女儿颜如玉六神无主,把电话打到了林萧这里,林萧只得在半夜赶去了医院。
何高文甚至生出了“庆幸”“万幸”的念头,虽然他还是觉得对不起林萧,有时候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可是林萧为什么不接受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他用手扒了扒头发,匆忙穿好衣服,把床铺弄整齐,强迫症地把四角拉平后逃回了自己的套房里。
林萧电话问:“起床了?”
“已经在家了。”
何高文想了想,觉得昨晚有点对不起他,于是又补了一句:“我真抱歉。”
“没什么。”林萧接话倒是很快。两个人活像两老外进行汉语初级对话练习,进行了这么几句就很快进入尴尬的沉默。
最后连再见也没说,何高文也不知道谁先挂的电话。他对着忙音叹气。
这就是林萧,仿佛永远不舍得生他的气,哪怕知道他心里存着一个人也固执地想陪他忘记那个人再取而代之他的心。
什么叫在一起?双方心里都有彼此,这样的在一起才是在一起。有的人在一起永远只是形似在一起,走在一起连影子都生分地划出楚河汉界。
林萧认为他和何高文从未在一起过,虽然谈了快一年。
颜如玉人如其名,她眨着泪眼问:“爸爸怎么还不醒?……我妈就不让他出这趟差,可是他说你的首次演讲他不放心啊……”说着又哭了出来。
林萧七窍玲珑心,哪能不知道颜如玉为什么这么说,还特地提到“不放心你的首次演讲”,他安慰地拍了拍颜如玉的肩膀:“老师人这么好,现在医学昌明,没事的。”
颜如玉抱住了他,力气大得林萧喘不过气。林萧没推开她,此刻他能感觉到抱他的女孩是抱着“这个人我不愿撒手”的意念和决心。他暗自长叹,举目医院走廊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一张写着“平生有亲爱”的书法撞进他眼帘,那是孟郊的《感怀》诗。心里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被那一句诗触动了,于是他又认命地苦笑,心里艰难地下了一个决定。
平生平生,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久一点是□□十岁,短一点是四十而立,真正和爱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又有多少?晚上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睡同一张床,不劳累了可以说几句话,有兴致了可以温存一番,第二天各自忙碌去了。说是一起生活又有各自的生活。
何高文在周一的清晨又是早早到了办公室——事实上他工作从不看日期,平时哪怕是周末也来公司逛一圈,昨天只是因为答应了林萧把时间给他,所以周一才一大早到了公司。
周助理很有眼色地递上冲好的咖啡,交给他一份总公司盖章寄来的策划方案,说是接了一个明星生日会的策划案,对方这段时间会在城,所以这份策划就落在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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