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虚算得上,唯一一个知道事情始末的人。
“吾皇……”
拳头紧了又紧,最后他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劝他的话。
“唉……当初你爱他,再怎么辛苦都不怕,你说当上帝王便可了却夙愿;如今你如愿以偿,睥睨群雄,一颗心冷着又是何苦?”
延钦帝面上的笑容不见了。
“你也劝我选妃?”他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悲。
江宁虚听得手心发汗。
心中不由暗骂自己太糊涂,怎被皮相所惑,胆敢对帝王说出这种话。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一颗玲珑心,自是比谁都懂延钦帝是何等冷情之人。
“臣不敢。”他咽咽口水,身子往后退了些。
延钦帝站起身,走到窗边。
江宁虚看到他背着手臂的背影。
腰杆挺得很直,语气也很生硬,他说:“他有东西落在我这儿。”
帝王自称了“我”。江宁虚听过延钦帝在朝堂上的声音,劝慰士兵的声音,不怒自威的训斥……他听过的每一种,都和现在的不同。他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字说得艰涩,像有小小的裂缝,藏着、掖着,不太想被人发现的。
“我觉得东西还在,就像留了点期盼似的。”
他捂住心口,声音越来越小:“你们催了又催,我想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太阳不知跑到哪去,光线暗了许多,帝王立于窗边,仰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
“他可能是不要了。”
语罢,他搓了搓手,难堪又局促的。
……
同年次月,宫中举办了选妃大典。
名义上是选妃,实则是给年岁适当的王侯将相挑选正室,保证朝中势力的均匀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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