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在什么地方,天像水洗过一样蓝得透明,底下是望不到边际的一大片草地,绿得不真实,地毯似的。
她背对了他,袅袅婷婷地走在前面,身上是件轻薄的衣衫,人也浮在轻纱般飘渺的日光里,虚虚晃晃的。
一回头,是个皓齿明眸的笑脸。
他想,是梦。
要么,是他已经死了。
的确是梦。
小暑缓缓地睁开眼,一下子被太阳透过门帘的光刺到,不由得拿手去挡了一下。
好容易适应了光线,才能够去环视四周。
是间小小的旧屋,四壁空空,只看见一些细小的粉尘一上一下地卷在门口泛白的日光里。
他是躺在一张窄窄的木板床上,身盖了层严严实实的冬被。
摇摇晃晃地起来,手摸到头上一圈包好的绷带,慢慢走到门边去,用力拉开门帘。
冬日干净透明的阳光扑面而来,一个家常的小院映入眼帘。
这时节,树和草都已稀稀疏疏地泛了黄,几只麻雀在轻快地飞来跳去,细绳上晾着的衣裳还在往下滴水。
一个小姑娘在太阳底下一下下地跳绳。
大概他拉门帘时发出了声响,她很快的停了下来,卷起绳,转回头三步并两步地走近他。
她约莫十一二岁,白净娇小,生得一副伶俐相,身上却套着件男孩儿穿的灰布袄,头发也像个男孩儿般剪得短短的。
她站定了,拿一双晶亮的眼睛盯住他,先是下意识般问了一声,“你醒了”
等不及他答,她却又如连珠炮般地发问,“昨天晚上,那汉奸真是被你杀了吗怎么杀的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的嗓音清脆响亮,震得身边的几只麻雀都扑簌簌地抖动着翅膀飞走了。
小暑的记忆仍停留在那片潮湿冰冷的草地上,被她叽叽喳喳一问,只觉得一个头昏沉得更厉害。
也并不是有意不去回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好像是忽然失去了使用言语的功能,怎么样也说不出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