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弃了。”许念声音没什么起伏，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之前有不少事需要蒋阿姨帮忙，这算是我给她的报酬。”
“报酬？”
不满意儿子用这两字形容家产，许敬柏蹙眉，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许念的手机就响了。
是纪之彦的电话。
上次发现纪之彦给他传消息还要通过程英这个中转站后，许念嫌麻烦，就把p的号码拉出了手机黑名单。
程英之前是因p每天一杯的热饮对纪之彦抱有好感，“缓释剂”一事后，小b才算彻底被臭弟弟给收买了。程英眼里，纪之彦是救了求偶期的许念，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所以他也把许念提前回到南城的事告诉了纪之彦。
p打这通电话也不为别的，是邀去他奶奶家做客。
赵嫦梅对许念是真心的好，上次还为他的遭遇还气出了一身病，确实该去看看她，所以他应了，可结束通话后，许念发现许敬柏的脸色不太好看。
早把纪之彦做过的那些事查了个遍，许敬柏不满道：“你怎么还跟他联系呢？你难道忘了他之前为了一个b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没忘。”
许念垂眸，看着林忆青的墓碑，“他为了一个b跟我假结婚，隐瞒我、让我重蹈覆辙的那些事我也没忘，永远都不会忘。不过他也变了，变了很多。”
重蹈覆辙？
听到这个词，后面的话许敬柏就没听下去了。
许念这话意有所指，许敬柏这一生行的端正，却唯独对林忆青抬不起头。
p顿时羞愧难当，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不少错事，但这一切不该报应在许念身上，看着儿子，许爸爸一阵心疼，却也忍不住道：“…许念，你恨我吗？”
许念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许敬柏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所以隔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我知道您有苦衷。”
“其实对我而言，您一直是个合格的父亲，不管是物质条件还是精神需求，从小到大，只要我开了口您就会满足我……”
说到这，许念垂眸一笑，他的童年确实美好，林忆青在世时，就算许敬柏忙的脚不着地，只要他一个电话，那许敬柏怎么都会尽快赶回家。
小眼里，他们一家三口是美满幸福的，许念也一直以为许敬柏只是不爱笑，可后来，他偶尔撞见了蒋菀私下来找许敬柏的场景，那几乎是他第一次看见许敬柏的笑容。
那时人们对b恋情的接受程度还没现在这么高，许敬柏以前虽然喜欢蒋菀，但他也明白婚姻非儿戏，所以他多年来一直扮演着他该有的角色。
至于后来，林忆青去世、许敬柏跟蒋菀再婚后变得对许念不管不问，大概是不愿意回忆起他“委曲求全”的上一段婚姻吧。
许念叹了口气，“我觉得，对母亲来说，您应该也算个合格的丈夫吧。陪她度过了每一次求偶期，也支持她的所有选择，除了爱，你什么都给她了，到最后……她是癌症走的，跟您无关。总之，您扮演了好父亲和好丈夫，一直都尽力做到了最好。我不知道妈妈怎么想，但我确实没什么好抱怨，也没什么可恨的。”
除了爱，什么都给了？
看着许念，许敬柏喉头一哽，他的儿子跟他的有七分相像，甚至连信息素都是栀子花香，所以……
许敬柏看向故妻墓碑，他很想知道林忆青是不是也这么想？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了。
这也是许敬柏当初铁了心要让纪氏集团一败涂地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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