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也浮现出种种假设,比如活色生香的另一场生日聚会,比如那些曾经陪阮荀走过疯狂青春的各色人物,比如关于阮荀过去或者现在的各种传闻。
我想渗入他的生活,而不是仅仅只有关于酒吧这一部分。
但我怀疑我在阮荀眼里是否有这个资格。
晚上去唱歌,刘学出去接了个电话,一会儿回来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他应该是哭过,尽管他极力掩饰。
张继东劝了他一会儿,我们也都安慰了他几句,后来他才憋不住似的一口气把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他家挺穷的,他爸死得早,他妈又嫁了个瘸子,生了个弟弟。
弟弟不学无术,比我还混,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跟着他们镇上的社会青年混着,和人赌,欠了一堆钱,偷家里的,家里钱偷没了,就跑出去偷外面的。
进了少管所,出来还是不改。
他继父一年前走夜路出车祸死了,肇事者连个人影儿都没找到,去了一条命,一分钱没拿到。
他成绩好,全拿奖学金,加上助学金,学费生活费够了,打工的钱都寄回家给他妈。
刚刚他妈来电话,说是他弟偷别人摩托车被打了个半死,医院躺着,让他回去看看。
刘学说,他这辈子是摊上了。就为了这个家,除了读书,打工,啥都不敢做,怕花钱,不敢和同学聚会,不敢谈恋爱,连吃饭都省得不行,买了丁彦祺两本画册,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大概是被这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了,情绪才骤然崩溃。
大家当然不再有心思唱歌,周敖问他需不需要帮什么忙?
他说,不用,只是想请一周假回去看看家里。
阮荀说,走的时候让周敖给你拿点钱,应个急。
刘学连忙说,老板不用。
阮荀说,当提前预支工资吧。
刘学这才点点头。
我走出包厢,心里憋得慌。
他大概真是个好人吧。
所以对我好,也仅仅因为他是个好人,同情我而已,就像同情刘学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