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荀挑挑眉,看了一下吊瓶里的液体,都快完了。
他说,有些事当断则断,明知道是死路还妄想犹豫,只会反受其害。年轻人,理解他总妄想着两全齐美,不过哪有两全齐美的事情,那样的好事情全天下的人都要和你抢得头破血流,到头来还有命消受吗?
黄秘书站起来,说,阮总,冒昧说一句,你那不是理解,你也理解不了。你就是心底最冷硬那种人,当然说断就断,但我们这些人,情总是多的,明知道是死路还犹豫,那不是妄想着两全齐美,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割舍不下。
阮荀笑了笑,说,我发现你对我意见很大啊。我觉得我做事还是处处留余地的,我最多算不感情用事,说我冷硬也太过了吧。
黄秘书说,阮总的余地,就我所看到的,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不是因为有感情。如果是因为有感情,那你就不会安排樊助理去和他爷爷周旋,但凡阮总有一点恻隐之心,或者惜才之心,都不会是这样的状况。你要是信不过就别用他,你要是信得过,就该把他安排在更好更能发挥他才华的地方去。
阮荀点点头,说,那你是觉得我的安排有问题?
黄秘书顿了顿,说,没有问题,再好不过。只不过放我身上我这样安排不来。
阮荀拔了针,说,所以我永远是你们的老大。看来说到最后我只能把你的话当作是对我的表扬了。
黄秘书轻笑了一声,说,你要这么认为也是可以的。
我坐在旁边实在是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说,狗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冷,也不硬,他很好。
我想我说话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别人说我的玩具很破,或者说我爸爸找不到老婆一样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驳黄秘书那种不正确的观点。
是的,就是不正确的。
我重复了一遍,我说,狗哥很好。
最好了。
我走过去拉他的手,拉住了,我又说,他真的不冷硬。
这句话被我说得有点苍白了,所以我声音放小了。
我绞尽脑汁想列举那些阮荀温柔而感情充沛的举动,比如他陪我练车,比如他让我吃饭慢一点,比如他第一次拉我的手,比如他对刘学,对小晓,对小秋,对周哥,对丁彦祺,对田野,都很好。但是这些话都堵在我喉咙里出不来,所以我只能重复表达这么一句话。
黄秘书微微蹙眉,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阮荀。
阮荀笑得都咳起来了,他说,还是废材懂我。
他伸手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肺部用力咳嗽带来的震颤。
我觉得黄秘书不信我的话,连阮荀都不信我的话。
是因为我的身份说出来不够有分量吗?
但这是事实啊。
我被他笑得有点恼怒,傻逼,他不知道我是在维护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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