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不知道,那么一小罐雪花膏,是平措每天起早送报纸攒了大半年,才买来的。
余后好几天,平措都没有再来。
他每日一起来就是开窗,连吃饭也守在窗边,但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只觉得药变得越来越苦,饭菜也越来越难吃,晚上的鼾声越发刺耳,他开始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摔东西,保姆都不愿亲近他了。
他又梦见了小胖,他兴致勃勃地抓了小米去找它,却看见它歪着割破的脖子,被浸在滚水里,一地鸡毛,两只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他。
小胖不动了,不会围着他咕咕叫了,平措也不要他了。
一次次都是这样吗?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生命里,然后又莫名其妙走开。被抛下的永远只有他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天又在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叶上,好像在哭。
他躺在床上,遥遥地听见了平措的笑声,连滚带爬拉开帘子一看。篱笆墙外,平措和一群同龄的男孩走在一块儿,拎着小桶,扛着竹竿网兜,说说笑笑,正结伴去小河边钓鱼。
路过小洋房时,平措没有转头看。
他抓住帘子的手抖了抖,窗帘晃悠悠地垂落下来,平措的身影被隔绝在外。
屋子里挂钟滴滴答答地响,其余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他木木地爬回床,热闹的笑声渐渐远去。
那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啊。
然后他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没有做什么梦,眼前只有一片深深的黑暗,什么也没有,望不见底的空虚与寂寞将他包裹着。他有听见母亲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然后是匆忙的脚步声,他听见保姆被母亲责备了,接着冰冷的听诊器贴在了他的胸口。
被扶起来咽下两粒药丸,他又睡过去。
这回做梦了,梦里是一片茫茫的大雪,一只快要融入雪地里的白色牦牛慢慢地走在风雪中,牛背上坐着一个人,是平措,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他急得大头大汗,一个人在雪地里跋涉,追着牛的脚印而去,可是脚印很快被大雪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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