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1 / 3)

+A -A

        翻他的随身物品,才发现了他棉衣里破得不成样的紘军军衣。最后她叫来了陈医生,把这位同志背出了大蓟山。

        他的左腿似乎中过枪,虽然简单处理过,但恐怕要残一辈子了。

        他几天没进食,身体的器官都快开始衰竭了,又一直发着高热,昏迷了整整五天才恢复意识,田恬一度以为他抢救不过来了。昏迷时,他手里抓着个脏兮兮的布包,怎么抠都不肯放手,嘴里一直在叫一个含糊的名字,但他太虚弱了,谁也听不清他在叫什么。

        醒来后,他什么也没说,拧着头,呆呆地望着上了绿油漆的木窗,把手里那个小布包紧紧贴在胸口。窗外是黄昏时分,黛紫色的天空。

        田恬端着金属盘站在门口,被他眼中流露的绝望与孤寂吓了一跳。

        她在医院里也待了好几年,从没有见过死里逃生的士兵醒来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医院期间,一直是田恬负责照顾他。他的脾气古怪得很,不说话,凶恶地瞪着人,不准人靠近,好像在责怪这群医生护士多管闲事把他救回来似的。许多护士对他哀声怨道,最后只有田恬肯留下来,其实她是好奇,她好奇这个人,他好像有很多故事。

        紘十八路军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他究竟什么身份。在疗养期间,他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在玩手电筒,是他自己带来的一个手电,沾着血迹,顶部的玻璃磕破了,他心不在焉地推着开关,短促地亮过三下后,再长亮一下,灭了,亮了,灭了忽明忽灭的光线中,他低着头,像在回忆着什么人。

        有护士问田恬,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田恬只有尴尬地笑。

        大约是十天后,他对田恬说了第一句话。那是个晴天,田恬拿来一个收音机给他解闷,沙沙地调着频道,然后也不知调到了哪里,收音机里流淌出夹着杂音的诗句。

        一个男人在低低朗诵。

        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

        他听着听着,浑身抖颤,眼泪滑落面颊。

        田恬吃了一惊,手慌脚乱地关了收音机,于是病房内倏然安静下来,他们都沉默着。许久许久,他忽然说:可以借给我一条绳子吗?

        他没有看人,发呆般望着某个地方,声音有点哑,但并不低沉,轻轻的,挺好听。

        什么样的绳子?她问。

        什么样的都行,我只要一小截。

        田恬给他拿来一根毛线,然后看着他打开了布包,里面竟然是一缕细碎的头发。他仔仔细细地将头发用红色的毛线缠绕绑紧,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温柔,手指轻轻抚过那缕发丝,仿佛在轻抚恋人的额头。

        这么几天来,田恬见他情绪低落脸色阴沉,一直没有问他名字。今天,他难得露出了一丝温软笑意,田恬便趁机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
那我先走一步 分卷阅读9 (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