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章放下剧本,直直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恨我。”
张享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旧事重提,一怔后脸色难看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就像刁金阳对郑谦奕,得志便猖狂,在羞辱你?”
张享的神情冰冷起来,自嘲道:“难道不是?”
“不是。”晏怀章闭了闭眼,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们继续吧。”
直到深夜,张享才把握住了那种感觉,晏怀章跟他道了晚安,黑暗中,他望着虚无的黑夜,说:“你可不可以试着接受一下我?”
张享没有给他答案。
真正与晏怀章对戏,张享才察觉到两人间差距有多大。
第一次不出意外地,栾导喊停后,张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杯子大口灌水,脊背都湿透了,化妆师给他脸上重新上粉,不免抱怨一句:“这么冷还这么能出汗。”
张享尴尬地笑了笑。
晏怀章演戏以有张力有爆发力著称,跟他演对手戏的确倍感压力。何况这场戏,他还要面对落魄的郑谦奕,表现出趾高气扬来,可谓刁金阳本性暴露最充分的一场。
昨晚他们排演过很多次,晏怀章不厌其烦地与他尝试各种可能,可排演毕竟是排演,真的站在片场面对镜头,一切还要靠临场发挥。
他闭眼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表现,又琢磨了一会儿重新拍,接二连三依旧是。
栾导的脸绷得很紧,但依旧不紧不慢。他笃信慢工出细活,拍戏也要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磨,尤其在大荧幕上,演员的每个细微表情都可以决定角色塑造得是否成功。
张享吃是预料中的,可他对晏怀章的表现也有一些不满意。自从来海州,晏怀章好似近乡情怯,演戏时软了一些,可郑谦奕是一个非常非常硬骨头的人,就算刁金阳得意洋洋来羞辱他,他也只是忍了下去,没有自怨自艾。
这样的郑谦奕怎么能软呢?
栾导看了几遍回放,把他俩叫过去一起看。
不用栾导提醒,晏怀章也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他不由地看了一眼身边神色严肃的张享:“你觉得呢?”
张享说:“我应该是狐假虎威的,这里更像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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