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原默许了乌天的动作。
“绑钢筋具体是干什么?”乌天食指指尖在聂原坚硬的茧子上刮了刮。
“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挺累的。”聂原摇着头笑了笑。
一直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聂原才轻轻挣开乌天的手:“我回去了。”
“一起打个车吧,你先回去,然后我回去。”乌天说:“这会儿不好打车。”
“嗯,还有,”聂原偏头看向身边的乌天:“你真的别再来找我了。”
乌天飘飘然的心又坠回地上:“为什么?”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乌天,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吗?”聂原语气平淡:“你说我不答应你没关系你就追我,但你这样……说实话,挺烦的,打扰我生活。”
“……”
“哎车来了。”聂原往前一步,站到人行道边缘,朝着远处一辆亮着“空车”红牌的出租车伸出了手臂。
出租车停下,两人一起坐进了后座,肩膀挨着肩膀,乌天却觉得好像隔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路无语,到了聂原下车时,他从钱包里抽出张粉红的票子递给司机:“算上他的车费,一会儿把钱找给他就行。”然后扭头对乌天笑着说:“就当谢你的电影票了,”顿了顿:“哥们,保重。”
这语气像武侠电影里,两个在路上偶遇后共同走了一段路,又即将要分别的浪子,这一别,从此天涯陌路,很可能毕生不再相见。
回家路上,出租车里只剩下乌天和司机。广播里有人点了一首《最初的梦想》。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个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
高中的时候,每天的大课间都会放这首歌,歌词乌天简直可以背下来。
那时候听见这首歌就烦——因为有“烦”的资格,“梦想”“未来”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就在手里,高三的冬天,乌天和解析几何死磕到头晕的时候,总觉得“大学”遥不可及,但事实是,他正在为“大学”奋斗着。每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每一篇枯燥的完形填空,都是他渡河时手掌划过的水花。只是那时的他没有意识到而已。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付出过的努力,凝聚成一张211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没有辜负他。
但那时,聂原在做什么呢?
乌天下车时,司机找了58块钱给他。刨去从电影院到正仓北路那段路程的车费,其实从乌天家到聂原租的房子,也就是不到三十块钱的事儿。
没多远——能有多远?甘城不过是个三线城市,这几年虽然发展得快,但说白了也就是那么大块儿地方。
地理上,他们的距离不远。
乌天走进小区,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一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