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雷劈般失神。
乌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
“滚,”聂原抄起小板凳,像昨晚砸那帮男人一样,往乌天身上砸去:“滚你妈的!”
乌天滚了。
慢腾腾地走在正仓北路上,乌天捏捏眉心,剧烈的情绪起伏之后,是巨大的茫然。
刚刚两人的争吵一遍遍在脑子里重放。
我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不少工人都下班了,三三两两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喝酒吃饭。四周是热闹的,反而使得乌天心里更安静,宛如山间下了大雪,什么声息都被盖住了。
只有十几分钟前他说出的话,像是天神的诅咒,声如洪雷,一遍遍回荡在这片绝对寂静的天地间。
他说聂原也是废物。
对,这话是他说出来的——不仅是说,是嘶吼,他嘶吼出来的。
废物,聂原,废物,聂原,你就不是废物了?
这场撕皮放血的争吵把乌天的力气都抽干了,他干脆买了盒烟,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儿。一盒烟就这么捏在手里,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乌天才发现自己忘了拿根烟出来抽。
是乌校长。
“乌天,你现在在哪呢?”
“在……在外面。”
“跟同学玩儿呢?”
“嗯。”
“哪个同学啊?”
乌天已经疲惫地连编都懒得编了,干脆说:“你不认识。”
“小天,”乌校长语气柔和了一些:“你爸妈这会儿都不在,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可以告诉姑姑。”
乌校长的话像一把小锤子,正正好敲在乌天脑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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